第 14 章 高烧39度

    许葵在他办公室坐到六点，期间其他人找他，他表现地毫无异常，待人走后，才略微现出不适感。
    许葵眉头越皱越深。
    这些年，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到了六点，许葵不由分说，拉他下班。
    去的是附近餐厅，口碑不错的客家菜。没有翻阅菜单，许葵直接点名要了半只白切鸡，嘱咐服务生“不要放沙姜”，又点了几道清淡口味的菜。
    “客随主便，我替你点好了。待会你不许同我抢单。”许葵说。
    “好。”周韫哑着声音答应。
    他已经感觉非常不舒服。
    自小到大，他很少生病，即使不适也很快恢复。而现在，头越来越重，意识开始出现偏移。他甚至已经有些模糊，自己是为什么和她坐在这里。
    “你还好吧。”
    见他脸色越来越不好，许葵有些担心。
    “要不我现在同你去医院？”
    “无事，先吃饭。”
    “但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没关系，只是有点发烧。”
    拗不过他，许葵只得随时观察他状态。
    一顿晚餐食不知味，草草结束后，许葵让服务生将鸡枞肉丝粥打包，同时很快买单。
    周韫不去医院，她只得同他去了药店。医生量了体温，又观察了他症状，很快开了药。
    “高烧39度，这还叫没事？”
    出了药店，许葵拎着袋子，忍不住地对身边男人表示不悦。
    仿佛犯错的孩子，周韫低头站在一旁。
    周韫身体不适，已经不适合开车。许葵问来地址，开自己车送他回去。
    一路上，她仔细叮嘱。
    “你刚刚吃过美林，很快就会出汗，一个小时内应该会降温。如果到家觉得饿，把粥热一热，我尝过，味道还可以。你现在生病，也不能吃其他荤油食物。”
    瞥眼副驾驶闭目的人，也不管他是否听进去，许葵继续说。
    “冲凉后呢，好好睡一觉。中途如果醒来，自己再量一下温度，体温计一起装袋子里了。如果还是高烧，一定要去医院。”
    昏昏沉沉间，只听见絮絮叨叨的温柔声音，不吵，但却干扰他，不让他入睡。
    周韫几不可闻地应着。
    到了别墅小区门口，原想送他上去，但周韫说不用，于此，许葵也就不再坚持。
    “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可以的哦。”
    “嗯。”
    “我明天再来看你。”
    许葵朝他挥了挥手。
    周韫手里提着许葵给他装好的打包袋和药品袋，腾不开手，便点头示意。
    “晚上有些凉，快进去吧。”许葵说。
    待车离开视线，周韫站了会，才缓步朝里面走去。
    回到家后，许葵总有些不放心，想去电话问下情况如何，又怕他已经睡下，反而打扰到他。
    临睡前说服自己：他不是小孩，自然能处理好。
    这才控制住冲动。
    第二天，她一早去了禾记。打包了份及第粥，几笼点心，一例青菜——特意嘱咐厨师将蚝油汁分开装。
    然后直接开车去了昨晚的地址。
    她在小区外，给他去了电话。十几秒后，听见了他还有些嘶哑的声音。
    “怎么了。”
    “早上好。帮我同门卫说一下，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周韫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7点30。
    看了眼副驾驶的打包盒，许葵催促他。
    “再不快点，粥就要凉了。”
    周韫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懵。他让她把电话给门卫，许葵照做了。
    门卫和他说了几句后，很快放了行。
    她拿回手机，问他，“是多少号？”
    “A区9号。”
    收到回答后，许葵不忘提醒，“如果你才起床，还有几分钟时间可以收拾。”
    挂了电话，周韫大脑还有些空白。他很快换了件衣服，出了房间，再将门带上。
    五分钟后，一楼响起了门铃。
    周韫拉开门，伴着清新涌入的空气，目光不期然地，跌入一双笑意灿烂的黑眸。
    “看见我，是不是感觉又好了很多？”
    清澈悦耳的声音，蕴含着温柔的力量。
    自接电话起，胸口便阵阵发烫，此时又像被什么一撞，原本忽略的地方，瞬间也被填充地温暖饱满。
    周韫一时有些怔然，而许葵则对他的反应有些不满。她佯装皱眉。
    “我一大早去给你买早餐，还以为你会觉得好惊喜。”
    周韫回过神，接过她手中的袋子。
    “谢谢。”
    好吧，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许葵决定不同他计较。
    “里面有一份粥，还有些点心，青菜的蚝油汁你自己淋，这样味道好一些。唔，应该还有温度，赶快趁热吃吧。”
    说着，用余光偷瞄了他家。
    偌大的客厅装修风格简洁肃冷，没有过多色彩与修饰，倒像他现在的性格。
    周韫则反应过来她的话。
    “你呢。”
    许葵收回视线，朝他浅笑，“我已经在餐厅吃了。现在得赶去邻市，有个项目十点开标，就不陪你咯。”
    时间不早，许葵也立刻同他说再见。
    “不打扰你了。记得吃药。希望再见你的时候，你已经痊愈。”
    许葵离开别墅后，一路转去了最近的高速入口。离开标时间还有十分钟，终于赶到现场。
    一共五家公司竞标，除去其中一家临时弃标，最终，云沐以价格优势，竞标成功。
    许葵将消息发到部门群里，顿时一片欢腾。有人嚷着，葵姐又签大单，晚上请客。
    心情不错的她，十分爽快地回，“没问题，你们选好地方，等我回来买单。”
    办完竞标后的事情，下午，返回了永歌。开车路过汤御的大厦，她想起昨天生病的某人。
    应该不会带病来工作吧？
    犹豫不过两秒，她拨打了周韫电话。但传来忙音，对方正在通话中。
    好吧，那就晚些时候再联系他。
    挂了电话，许葵直接回了公司。
    维恩不在，晚上便肆无忌惮，大家说说笑笑，话题大胆而直接。
    饭毕，众人还意犹未尽，有人发起提议，继续第二场。在座举手投票，庄简有事不去，另外两人要回家陪孩子，剩下的人最后一致决定，选择近期名声大振的汤御。
    去之前，许葵给徐晓东打电话，让他帮忙留间房。对方爽快答应，并说他会叮嘱前台，到时买单给他们打折。
    于是，七人直奔汤御。
    周韫仍在发着低烧，偶尔咳嗽，但比昨天已经好很多。
    吃过许葵送的早餐，他还是去了汤御。新店的筹备计划在即，还有很多事务需要他确认。
    此时，在汤御的十楼办公室。
    对着桌上几份资料，坐他对面的童晟，表示出他的意见。
    “我们确定现在就去北方？这边一切都已经顺利，直接复制就可以。但去了那边，万一水土不服……”
    周韫理解他的担忧。他缓声解释。
    “南方市场不会改变，依然按原计划执行。过去北方的，也不会是一模一样的汤御。那边城市温泉正处在转型期，现在进入，是最好的时机。”
    见他执意，童晟也就不再说话。
    只是他依旧觉得贸然进攻，风险实在不可控。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行业内有太多前车之鉴了。用这些精力和时间，在南方多开几家不是更好。
    双方沉默之时，徐晓东送报表过来，打破了僵局。
    童晟坐在一旁把玩着防风打火机，周韫审阅报表，例行问了下现在营业情况。
    徐晓东回答，“大堂客率95%，包房已经满了，最后一间半小时前被云沐订走。”
    “云沐？”周韫抬头问。
    “是，许经理特意给我电话，让我留间房。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童晟听见，立刻来了兴趣，“是许葵吗，她在哪里。”
    “应该在三楼多功能房。”徐晓东回。
    “哈！我去会会她。”
    童晟收起打火机，起身对周韫说，“市场的事，你决定。我无条件服从。”
    说完，抛下两人，离开了办公室。
    下电梯，拐弯进入长廊，童晟精准到了多功能房。推开门，目光扫了一圈，偌大的包房里，竟然只有许葵一人，正坐在沙发，专注地看手机。
    他径直进入，在她身边坐下。
    许葵正在给魏凡凡回信息，答应他这周会去歌大，想着正好也将明朗介绍同他认识。
    察觉有人坐下，以为是同事，她问，“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们之前说去打台球，她不会玩，便留在包房里等着。
    过了会，没听见回答，她侧头看去。
    “怎么是你。”
    童晟满意地将她惊讶收进眼里，“听晓东说你在。来汤御怎么不找我，我给你提前安排好啊。”
    许葵的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童总的告诫还在耳旁，哪里敢逾越。”
    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童晟摸了摸头，干笑了几声。
    他下来，其实也是带了点道歉的心思。
    前段时间，他试探问过魏凡凡，对方坦然回答他们只是普通朋友，他终于承认是自己将事情复杂化。而后来周韫可见的变化，让他更加清楚，成年人的男欢女爱，他实在无权干涉。
    见他尴尬模样，回想他第一句话里示好的意味，许葵决定给他个台阶下。
    “这么晚还没下班，最近很忙吗。”
    童晟立即接话，“有点。汤御新店准备启动，筹备工作多且杂。”又想到什么，问她，“你们应该很快会拿到需求方案。”
    “对。昨天收到了。”
    昨天？周韫昨天和她见面了？
    许葵假装不见他的惊讶，示意桌上的酒，笑着问。
    “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