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莫名其妙被塞了个儿子

    小香宝冒着生命危险挖出了事情的真相。
    那些女孩子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而且真相对于活着的家人来说，意义更加重大。
    大队里有老姚家养不活闺女的传闻。
    但姚家人一直都存在着内疚和懊悔的心理。
    姚老爷子曾说：“那年冬天，我带春妮出门的时候，衣服给她穿少了，她才生病的，都是我大意了啊，要不然她也不会病死。”
    春妮如果还活着，就是小香宝的大姑了。
    姚老太太曾说：“如果那天我没带双妮去河边洗衣裳，她也就不会淹死了。如果我洗的时候多看她两眼，也就不会发现晚了。”
    双妮如果还活着，就是小香宝的二姑了。
    姚大富和苏金凤也曾有过两个闺女，一个被老鼠咬了脚，感染去世。
    另一个突然上吐下泻，最后没有救回来。
    姚双富和冯玉芬的闺女，一开始丢了，后来是在附近的一个墓地里发现的，身上有被狗咬伤的痕迹，大家便都认为小孩是被大狗叼走咬死了。
    他们每个人都深陷在悔恨之中。
    这种悔恨在平时的生活中，不易被人发觉，但遗憾和悲伤的情绪，时不时就会涌上心头。
    小香宝自从能看到他人心里的想法之后，便窥探到了很多人的内心。
    她不能完全的感同身受，但大家对自己都太好了，所以她想帮他们走出来。
    哪怕知道真相之后，需要一段时间来疗伤，因为总有一天会彻底好起来。
    总比不明不白地一直温吞地被折磨要好。
    冯氏故意伤人未遂，不至于被判死刑，但她身体扛不住了，没等判罚结果出来，就进了医院的急救室。
    没过几天就断气了。
    后事是何来娣出面给办的，就是找了两个人，把老太太简单地给埋了。
    大石头到坟前拜了拜。
    回家的路上，何来娣问他：“你说，姑奶会把钱藏在哪儿呢？我把她家里全翻遍了，也没找到几块钱。我听人说，有可能是存在什么银行了，会有一个存折什么的。可是我也没找到存折啊！”
    大石头慢慢地挪动着双腿，低着头一言不发。
    “我都没见过存折，要不然你跟我一块儿去找找吧！”何来娣激动道：“钱找到就是咱们的了！”
    大石头一脸木呆呆的样子，有气无力道：“我也没见过存折长什么样子，你拿着老太太的存折，人家能给你钱吗？”
    “为什么不给啊！存折在谁那钱就是谁的！”何来娣理所当然道。
    “我腿没劲，你自己去找吧。”大石头神情萎靡，双目无神。
    “算了，指望不上你。”何来娣顿了顿，又说道：“我二大爷还挺神的，他给咱们算的那些放钱的地方，现在看来真有用。”
    他们之前每处理掉一个孩子，姑奶就会给一笔钱。
    一开始拿着这些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踏实，怕遭报应。
    后来让二大爷给他们算了算，根据风水什么的，给他们测算了每一笔钱适合放的位置。
    所以那次小香宝才从他们家里各个地方都翻出了钱。
    何来娣得意洋洋道：“你看这次，姑奶被抓了个正着，咱们都没事。幸亏没有着急动手，要不然被抓的就是咱俩了。”
    大石头却没觉得哪里庆幸。
    他总觉得，早晚要遭报应。
    而且没准这个报应已经来了，要不然他的腿怎么就不好使了呢？
    最近身体也各种不舒服，感觉阳气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何来娣没留意大石头的不对劲，还在顾自幻想着，“要是找到姑奶的存折，那咱们后半辈子都不愁钱了。”
    大石头回到家，直直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地能看到有小女孩在屋里走动。
    有时候女孩子们还会飞起来，朝她诡异地微笑。
    大石头夜不能寐，白天混混沌沌的，常常一副神志不清的样子。
    他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后来幻听也越来越严重了。
    一天，有个满脸是血，会飞的女孩，一直在追赶他，大石头慌乱之中，跑到河边跳了下去。
    何来娣刚好路过，急忙跳下去救人。
    可是大石头挣扎得太厉害了，她被死死地摁在水里抬不起头。
    不一会儿，何来娣就没了动静。
    后来他们被路过的几个社员合力捞到了岸上。
    那时候何来娣已经死了。
    大石头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冯菊正好准备回娘家，看到河边围了很多人，便上前想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就看到大石头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
    “你们干啥呢？赶紧送医院啊！”冯菊大喊道。
    冯家村大队的队医摇头小声道：“送去也没用了，不行了。”
    冯菊说：“什么就不行了，这不还喘气呢嘛！”
    大石头转动眼珠子，缓缓看向冯菊，张开嘴努力出声说道：“冯菊——”
    冯菊：“……？”
    叫她呢？
    队医见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一下子就明白了大石头的意思。
    “你赶紧过去听听，他可能是有遗言要说。”
    冯菊下意识道：“他的遗言，为什么要我听啊！”
    她才不要听呢！
    有个大娘凑到大石头跟前，说：“你想说什么啊？大家都听着呢，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冯菊——”大石头还是在叫冯菊的名字。
    冯菊转身想走，却被一个社员拉了回来，“你就听一下呗！”
    有个正在上初中的孩子接话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石头哥肯定是有话要跟你说。”
    “啥意思？什么死，什么也善？”冯菊没啥文化，说成语她听不懂。
    初中生解释了一句：“就是人快死了说的话都是真的。”
    冯菊挠挠下巴，“他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也跟我没有关系啊！我跟他之前还有仇呢！”
    她怕大石头死前再坑她一回。
    不过周围几个人又拖又拽地把她弄到了大石头身边。
    冯菊：“……”
    咋还带这样的啊！
    大娘说：“大石头，冯菊来啦，你赶紧说吧！”
    大石头费力地喘着气，含糊不清道：“小石头，给你了。”
    冯菊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啥？！”
    大石头磕磕绊绊地说道：“小石头……小石头，给你，当，当儿子。”
    冯菊听见了，她连连摆手，“我已经有儿子了啊！我不需要儿子了！”
    “你照，照顾好，小石头……”话没说完，大石头就闭上眼睛，不省人事了。
    队医上前做了检查，说人已经死了。
    小石头远远地跑来，扑在爹娘身上，就是一通爆哭。
    几个心软的大娘和婶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冯菊脑袋嗡嗡直响，转身就走。
    “菊子你别走啊！”一个老爷子拉住冯菊的胳膊，说：“大石头死前把儿子托付给你了，以后你得照顾好小石头啊！”
    “不不不，没有的事儿！”冯菊瞪圆了眼珠子，“我为什么要照顾他儿子啊！大石头肯定神志不清了，胡说八道呢！”
    “大家都听到了，你不能耍赖的。”老爷子说：“把人埋了之后，收拾收拾东西，你就把小石头带走吧！”
    冯菊：“……”
    什么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