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你我

    他的眼像掬着一捧春水，荡漾着细碎的光，含着蜜意看着你。
    让殷然的心像悬浮着的一叶扁舟，想停泊在一处。
    那处，必定是有他的地方。
    忽然透过这面灿如花，勾人心魄的俊脸，
    想起沈先生，想起那天他们之间的对话。
    想起他说的：殷小姐的做法，会让殷氏集团受益的。
    那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冷峻的面孔，不容质疑的施压。
    言由在耳。
    这场谈话，既然答应了沈先生，那么保守秘密是必须的。她无法把心中的犹豫和不安同裴无瑕吐露。
    “姐姐，怎么了？”裴无瑕轻唤，似乎看出了她目光的凝滞，把已露出胸膛的衬衫往里拢了拢。
    “没什么。”殷然拉住了他的手，迎了上去，两个人吻着。
    那吻，燃烧着彼此，
    如烈火一般，越来越旺，来势汹汹。
    裴无瑕手上修长的指，有点点笨拙的伸向了殷然纤柔脊背的扣子，似乎不得要领。
    似灼了烈火的眼，有点尴尬的看着殷然，殷然害羞的恍然，低声耳语道：“……-”
    ……
    殷然手轻轻的揉着他蓬松的头，发丝穿过指缝，千丝万缕的缠着她白皙秀气的手指。
    男孩轻喘着，那声音在殷然的耳际，无限的放大。
    那么的青春，有力。
    似乎带着太阳的味道，还有那淡淡的残存的小雏菊的衣香。
    两个人紧紧的抱着，汗水浸湿了床单。
    他似乎在压抑着，眼睛更红了几分，声音微哑低低道：“宝贝，你真的考虑好了吗？”
    “嗯”——-
    略显甜腻而坚定地声音在裴无瑕的耳朵里，无限清晰的放大。
    ……
    真是什么都“天赋出众”的弟弟啊，
    只见殷然，痛苦的攥着手，绷的关节青白，发丝湿漉漉的，黏在眉眼间，额前，有的散落在艳红的唇角，有点破碎的美感。
    “不然——-咱们改天再——-你疼成这样。”裴无瑕小兽一样的眼神，雾蒙蒙的，重重的的呼吸，绯红色的唇微翕，气息不匀地极艰难地一字字说道。
    殷然睫毛上有晶莹点点，似泪，似汗，裴无瑕用残存的理智止了动作，用带着馨香的手指，擦拭着殷然的眼睛，轻轻地，柔柔地，一下下，描摹着她眉眼的弧度。
    两个人，蜜意柔情的眼神，在凝视中，迸射着火花，像黑夜里的流星，熠熠的光璀璨了彼此的人生。
    忽地——-
    殷然迎上他的唇，灿若朝阳一样看着他，裴无瑕感觉她带着清甜的气息，如露珠，似水晶，纯粹而美好。
    咚——-
    他听到了自己心被重重的叩击的声音。
    两个人白皙的手指，紧扣
    ……
    “宝贝。你还好吗？“裴无瑕边气息沉沉的在殷然红透的耳下低语，边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埋在殷然的颈窝。
    殷然羞赧地，揉了揉他的头娇声道：“不要问吗。”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
    “宝贝，过来，喝点水好吗。”裴无瑕眯着眼轻哄。
    殷然有气无力的靠在裴无瑕揽着自己的臂弯上，微微张了张嘴，喝了两口水。
    “这个毛巾温温的，我帮你擦下。”
    裴无瑕，看着雪白毛巾上，渐染的红色。像雪白之境簌簌而下的红艳艳的冬梅花瓣，极尽的珍贵而美好。
    落在自己的心上，留下永生的馨香。
    ……
    殷然窝在裴无瑕的怀里，香香的睡着了。
    子夜，被一阵汽车声吵醒了，殷然动了动，裴无瑕打开床头的灯，揉了揉她的发哄道：“宝贝，你继续睡，我下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裴无瑕穿过别墅富丽堂皇，而在夜色中越显安静的长廊。
    噔——噔——-噔
    走到了一楼，在大厅的水墨山水画前，一个刚毅严肃的身影临画而立，身旁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恭敬地拎着公文包，站得笔直。
    “爷爷”裴无瑕轻声喊道，走到了沈先生旁。
    “无瑕”沈先生微微转身，久居上位着的威严在这声呼唤下，有了些难见的柔和。
    “无瑕，这些天你就没有什么和我解释的吗？”
    “爷爷——-那天的事，是我错了。我让您担心了，是我的不对。”裴无瑕急切道。
    沈先生静静地听着，没有过多的表情，只端坐在椅子上，似乎纹丝不动，但是裴无瑕知道，爷爷真的动怒了。
    裴无瑕抓住沈先生的手，似乎冰冷而干燥，但是亲人之间，似乎一个极平常的动作，就会让所有的诘责都淡了几分。
    “为了一个离过婚的女人，那天的冒险，真的值得吗？”冷静而突兀的声音。
    “爷爷，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而且只是我一个人的女人。”爷爷您能懂我的意思吗，裴无瑕好看的眼，竟毫不躲避地看着沈先生，郑重道。
    “你们——-”沈先生似乎一霎那便了然了裴无瑕话中的意思，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彼此已经心知肚明。
    “殷然被你救下来的消息封锁了，现在s城，殷家和顾清风，还有那个——韩家——-快把整个城市掀翻了。这事是谁做的，殷然肯定也和你说了吧。”
    “爷爷，不用殷然告诉我，您那里恐怕获悉的更早。不是吗？”裴无瑕，从小到大，头一次这样，用埋怨的眼神看着世界上最亲的家人。
    “我那时出国的唯一要求，便是，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可是——-她被人算计，差点丧命，爷爷，您竟然袖手旁观。为什么？”裴无瑕，眼睛红红的，似乎有泪滑落，哪怕此刻只是提到殷然的遭遇，都会让裴无瑕心痛到不行。
    他细微的表情，又怎么会逃过沈先生的目光如炬呢，宦海沉浮终居高位的老人，眼神黯了黯。
    “因为———她已经影响到了你。”沈先生没有否定，淡定干脆回答“无瑕，你的优秀，配的上任何你想要的，喜欢的女孩。为什么要选择一个离异过的，复杂的女人呢？这样并不是良配，不是吗？如何是成长过程中的偶尔任性，爷爷可以纵容你去做。可是，你越陷越深，那天竟然不顾一切去救她。”
    “爷爷，这是我要的爱情，她也是我的女人，保护自己爱的女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能因为我是谁谁的孙子，位高权重，我就不去做。在我爱的女人面前，我只是个男人，一个怕失去她的男人。而您想的那些，我不会去权衡。”裴无瑕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
    “二十年前，你的父亲，也曾经站在这幅画前，为了一个女人说了差不多同样的一些话。但是——-结果呢，你不会忘记你父母是怎么遇害的吧？”
    裴无瑕眼神痛楚。
    “有时候爱会让人疯狂，你的父亲因为一段爱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你呢？爷爷不想你步他的后尘，夏家那个蠢货，干出这事倒也不奇怪。可是你知道，下一个疯癫的是谁？他要报复的又会是谁呢？爷爷，承认殷家那个女孩，确实出色，但是她的经历太复杂。爷爷不想你搅到浑水里面。”
    “爷爷，现在一切都晚了，我爱上她了，也许用不了多久，也许——-您就有重孙子抱了。”裴无瑕好看的眼转了转，带了点小小的狡猾，不躲不避地，看似轻巧道。
    “你———”位高权重的老先生，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