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昭君重生 41

    手中的墨笔都拿不住，叮咣一声落在桌案上，文帝眼神瞪大，一瞬不眨的看着台下的凌不疑。
    左大人他们还想继续追究，可在文帝的震慑下，众臣齐齐噤声。
    “子晟，这……这是真的?”
    文帝的声音都在颤抖，不敢置信，一步步走下高台，朝着他走过去。
    “你，是霍翀的儿子?”
    “是。”凌不疑垂眸。
    “好，实在是……”文帝说不下去，眼中有淡淡水光。
    凌不疑把凌益做过的事原原本本说与众人听，原本还叫嚣着要处置他的那些人全部默然，一言不发的听着他的控诉。
    事已至此，朝会就此结束。
    百官众臣如鱼贯退出大殿，文帝只留了凌不疑一人，何昭君跟在最后面出来，与三皇子并行。
    “子晟他……”
    三皇子犹犹豫豫，他与凌不疑的关系很好，初次听到他竟然是霍家直系后人，惊讶的不知道说什么。
    “三皇子，子晟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不管是凌不疑，还是霍无伤，他就是他。”何昭君笃定的说。
    坚定的神情让三皇子心中有了靠山。
    他们同行一段路，直至宫门口，三皇子停下步伐，“不若我先派人送你回去，难不成你要在这一直等着子晟吗?”
    他问何昭君。
    何昭君摇摇头，面上是少见的柔和，“没关系，他来了。”
    三皇子回头，看见朗步而来的凌不疑，月光落在他肩头，如浮萤。
    他自觉退开，目送着他们二人离开，步伐一致，坚定。
    ＊
    没几天，他们一起去看被关在廷尉府大牢里的淳于氏，发现她变得疯疯癫癫。
    连凌不疑都不认识了，要知道以往她可是十分希望这个“继子”来城阳侯府做客的。
    看着她的样子，何昭君心知肚明。
    所谓痴傻，无非是自保的手段。
    如同霍君华一般，淳于氏也算学到了。
    说起霍君华，自从凌不疑杀了凌益之后，身体奇迹般的好了许多，不再是之前那样病怏怏的，偶尔竟然能认出凌不疑了。
    另一边，左大人明知霍氏满门忠烈，霍无伤是霍翀唯一的血脉，可他仍然在继续谏言文帝处死他，美其名曰以正国法。
    文帝为此火冒三丈，众目睽睽之下对左大人动了手，众大臣震惊不已，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承受皇帝的怒气。
    紧要关头还是侍从去找了越妃，她急急赶来劝阻。
    没想到左大人很有骨气，蹬鼻子上脸，表示越妃一个女子干政于理不合。
    越妃:“……”
    她没忍住，上去添油加醋。
    尽管左大人坚称，是凌不疑故意栽赃陷害凌益，可是袁慎拿出了从三才观处获取的女娲神像，足以证明凌益早就和彭坤勾结在一起，两个人互通书信，密谋占领屠杀孤城。
    证据确凿，左大人还在苦苦挣扎，直到三皇子进来，戳破了他的老底。
    左家早就被戾帝余孽用重金收买，他们如此急于除掉凌不疑，无非是想天下大乱，趁机夺回山河。
    不仅如此，他们还抓获了田家酒楼的掌柜田朔，他本来是戾帝身边的内侍，忠心耿耿，直到戾帝死后隐姓埋名，表面四处经商，实则伺机而动，等待着东山再起那刻。
    这些年靠着田家酒楼，他与朝中不少官员都有来往，这其中当然也包括雍王和小越侯。
    一系列的罪名下来，文帝直接治了左大人的罪。
    当天夜里，文帝召三皇子与凌不疑进宫。
    谈论的……是国储之事。
    三皇子承认自己与凌不疑早就有来往，更说出太子本就不堪为储君之言。
    “作为一国之君，无所谓仁厚与刻薄，只需依情理行事，正是因为太子殿下的优柔寡断，才会有楼犇的所作所为。”
    三皇子一口气说完。
    文帝沉默了许久，又问凌不疑的看法。
    他同样建议，废太子。
    “……来日殿下登基，若我造反，他必定无招架之力。”
    能把大逆之言说的这么淡定的只有他了。
    “况且殿下本无心担此大任，他更应该做个无忧闲王。”
    等凌不疑与三皇子离开，宣后来见文帝。
    这夜，大殿烛火不灭。
    ……
    一室暖光却少了温度，他们二人沉默对坐。
    天初明，文帝只听得自己妻子一语:“陛下，臣妾请求废太子，自请……废后。”
    !!!
    后位与储君之位，犹如两把利刃悬在她头顶这么多年，只让她感到身心俱疲，她知道自己不适合做皇后，她儿子也不适合做太子，既然如此，还强占着位置做什么。
    不如早早退下来。
    这一切，都实在太没意思了。
    她早就厌烦，疲倦。
    文帝看着她的样子，心头发堵，嘴上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动唇。
    越妃听闻消息赶来，劝阻这件事情。
    文帝知道是他对不起这两个女子。
    晨曦初露时分，有四道圣旨从宫中传出来，分别是废后，封后，废太子，立太子。
    像是一场浩浩荡荡的大戏，如今才刚刚演到高潮处，然而凌不疑与何昭君已经不陪他们玩了。
    凌不疑自请贬职去西北驻扎七年，并且改名霍不疑。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甚至没问过何昭君的意见，因为知道无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不会分开。
    然而，他还是挨了何昭君一顿骂，原因是没早告诉她，她好给孩子准备些去西北的衣服。
    何家的人尚且没从霍不疑杀掉凌益的震惊中走出来，如今何昭君又要去西北，何勇恨不得收拾收拾拖家带口的一起麻溜去西北。
    可惜，他又被文帝困在皇城守封地。
    贼心不死，不是，父爱深沉的他，立马大手一指，在六个儿郎里挑出个天选之子。
    “五郎，为父知道你与君儿兄妹情深如此，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你去西北陪她吧。”
    五郎:“???”
    他似乎……没说话啊!!!
    其余的人一窝蜂涌上来，五兄五弟喊着，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五郎很轻易的就飘了，斗志昂扬。
    不就是西北么，去。
    不就是命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