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六年

    “你是否想过，哪天你能买得起一辆全新的巴特斯悬浮车~
    或者为自己的爱人，在第一大街为她随意挑选一款最新上市的手包？
    也许是当孩子想学习艺术，或者开发精神力的时候，
    你可以随时掏出一沓钞票，---去吧~！
    现在就来，加入星海矿业，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永远不缺，暴富机会！”
    灯火璀璨的商业街十字路口，一个巨大的屏幕上，
    一个穿着联邦老鹰国旗图案西服的男人，头发梳得油亮，
    正在为星海矿业打着炫目的招聘广告。
    屏幕上还打着一行字“星海矿业独家代言人：米卡”
    路上的人很多，很少有人抬头，
    天上淅淅沥沥的雨催着人们赶紧回到悬浮车或者轨道车上去。
    越是耀眼的灯光，附近总有更深刻的黑暗。
    就如这闪亮着巨大屏幕的十字路口，巨大屏幕的正下方，
    反而因为上面闪耀的屏幕，而显得更加阴暗。
    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人。
    尤其当他看见远处飞过来两个型天眼巡逻机时，
    拉起了卫衣的帽子，就藏进了阴影之中。
    不一会，一个穿着立领风衣，带着悬浮伞混在人流中走到了这里，
    经过了黑色卫衣男人的身边。
    “以后能不能找个人少的地方，我总觉得所有人都盯着我”
    风衣男走过黑色卫衣男人的身边时，留下了周围人几乎不可闻的一句话。
    交错而过之后，风衣男人在前面的一个街角转弯了，
    那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也从头上拉下了帽子，露出了一脸浅浅的胡茬子。
    他笑了笑，就跟在了风衣男子的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就在这纷纷雨和满街灯火之中穿过了好几个街区，
    一直到身边的全息屏幕和各种广告声都几乎听不到的某个大餐厅后门，才停了下来。
    “喵呜~~”一只黑猫从垃圾桶上跳了下来，在了风衣男人脚边。
    它弓起了身，脖子上的毛也竖了起来，
    很显然它对于侵入自己领地的这两个不速之客充满了敌意。
    “别叫，到外面去给我看着点”风衣男人看了猫一眼，
    那只猫突然浑身震动了一下，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然后就走了出去，一只到刚才两个人转近来的路口，蹲坐了下来。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有控制欲，连一只猫都不放过啊。。。”
    留着浅浅络腮胡子的男人，笑着从阴影中走到路灯下。
    几乎贴着头皮的短发，加上薄薄的络腮胡子，脸上无时无刻不保持着的笑容，
    构成了这个男人最容易识别的元素。
    “自由的意志，从来没法控制，除非他自己放弃。”
    风衣男抬起了头看了看天上，刚才似乎有天眼巡逻机刚刚经过。
    “吧，这次叫我出来，又有什么事情。我记得六年前那件事之后，
    我就跟你过，以后再也不要找我。”卫衣男人依然微微笑着。
    “威尔，十一岁，就在当年全联邦仅有的六百个精神力者中名列数据第一。
    十三岁赢得少年组精神力大赛冠军，
    十五岁在街头打架违规使用精神力，被判两年有期徒刑。
    十七岁出狱后，被吸收加入幽灵组，
    之后不到三年完成了十七项绝密任务，无一失手。
    二十岁晋升幽灵特工执行部队总长，
    联邦三百多年历史上最年轻的‘死神’。。。”
    “停。。停停停。。。亲爱的元帅大人。。。
    每次你跟我提这些东西的时候，我都会倒大霉！我走了，再见~~~~~”
    “过多少次了，是前元帅”风衣中的男子抬起头来
    “不要再叫我元帅大人，我会很生气，非常生气。”
    藏在风衣立领里的沧桑白发，此刻一点也看不到憔悴，
    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在中央超精神力学院里，
    每天端着茶杯的糟老头看起来判若两人。
    “哈哈哈，哈特校长，你也没有从六年前的那一天走出来，不是么。。。
    不然，为什么你对这个称呼这么敏感。”
    威尔依然微笑着盯着哈特校长的眼睛，可是目光中露出的全是咄咄逼人。
    “威尔。。。不光是你的人全部殉职了。。。我的儿子还不是。。。”
    “够了！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威尔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冷淡了起来。
    “一直到今天，你们都还试图欺骗所有人！事到如今，
    发生任何事情，都是你们当年埋下的种子！”
    “如果你就是为了来揭这一道伤疤的话，我想，你成功了，谢谢你，校长大人。
    记住我的话，永远，永远不要再来找我！”威尔撩起了帽子，转身走出巷口。
    当他看到那只还端坐在街口的猫时，轻轻用脚碰了它一下。
    “最讨厌这种人了，总以为自己能让全世界都掌控手中，对吧？”
    当威尔完这句话之后，那只猫突然一个愣神，然后回头看了一眼风衣男，
    好像看见了天敌一样的飞快逃走了。
    “威尔！阿娜莎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并没有死。。。”
    哈特的声音不大，可是却很清晰。
    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停下了脚步。
    “你以为，我是三岁孩？
    比起你和联邦来，我更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只留下哈特校长一个人依然站在那里。
    “去你妈的联邦！去你妈的荣耀！去你妈的。。。”
    远处传来威尔的咆哮，和被踢飞的垃圾桶，撞到墙制造出的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