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棺内的人

    “两座长生山?”
    暮东流语气颤抖。
    他看到阿秀凝立在虚空，威势之胜几乎恐怖的可怕，她只是破开了这一方世界便凝立在虚空观望，而那长生山，还有九颗星辰周围皆有无数洞府，无数恐怖身影若隐若现，偶有恐怖大能出手轰杀对面高手，他们就好像在历练那些修士。
    暮东流沉默了。
    他眼睛忽然一颤，面容更是有些凝固，只见阿秀玉手一翻已多了一块东西。
    而暮东流瞬间身体犹如雷击，竟然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面容变得纸一般白。
    那竟是灵位……仙祖。
    暮东流很震撼，更无法相信。
    她手中已高举灵位，顿时无数朦胧光团渐渐向那灵位漂浮而去然后被吸收，那是这个世界万灵的生命，这个世界的一切，万物的本源。
    就见她慢慢将那光团融入灵位之中，然后看着灵位流泪不止就连眼泪都是九彩的。
    “谁？”
    忽然，只听阿秀一声冷喝，柳眉倒竖猛然凝目看向暮东流的视线方向，错觉间，暮东流竟感觉一瞬间他竟然差点被那眼神摄到阿秀的面前，彷佛一瞬间能穿过无数长河岁月，就好像两个时间线有了一个共同的点，就好像两个时空有了片刻的交错。
    “杀……”
    无数喊杀声，轰鸣声，惊爆声，飞剑，流光充斥在天地间，然后充斥在暮东流的耳中还有眼中。
    此刻，不知名的，他那丹田之中的石棺居然散发出一层氤氲之光将暮东流包裹。
    阿秀如玉般的容颜却一下子凝滞了好像感觉到什么。
    “铁柱，你感觉到了吗？是你吗？”
    她手中抱着灵位声嘶力竭犹如一个普通人。
    “回来吧，回来吧……”
    她像一个女孩一样环顾四周。
    暮东流就好像站在另一方世界旁观这一切，他看到长生山不只是和这一个世界征战，它的边角伸入无数世界之中，足足八座相连高山，那是仙道九山的前八山，无数战火，数之不尽的厮杀，就放佛是八山和整个苍茫为敌。
    阿秀身形一闪人已站在第八山的顶峰，手中灵位一地，顿时化作一面恐怖巨碑。
    “轰!”
    整片苍茫似乎都在那地的瞬间震颤。
    也在此刻，一切场景皆在倒退，如同有一层莫名的伟力在干扰着一切。
    他还是站在地上，手摸着帝椅之前的血迹，可那血却早已干枯凝固。
    直到此时，直到此刻，暮东流才慢慢站直身体，不知为何，他现在就好像一个普通人。
    他有些沉默。
    这些景象就像是无数岁月前发生的。
    他慢慢抬起头，因为在那九重天的顶峰之上还有一个宫殿，九为极，而这之上的，却是这方世界最强的存在，八景宫。
    与所有废墟相比，这座宫殿很完整，也很古朴，甚至没有一点被攻击的痕迹，有的，只有一个手印，纤细的手印，女子的手印，印在那三个字的匾额之上然后打穿了进去。
    暮东流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里面很整洁也很干净，一个须发洁白的慈祥老者正盘坐在宫殿正前方。
    可他却闭着眼睛，早已死去，他的额头有一个指洞，似乎刚死去不久血液还在滴，红白之物滴下来染红了他的胡须和衣袍，一切似乎是在刹那间发生，他甚至没有抵抗之力或者他没有反应过来便已被杀死。
    那竟是和西行意识一样的面容，或者只有一半一样。
    八景宫内只有一个丹炉，里面的火居然还未熄灭。
    “后来者？”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忽然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就好像那个老者还没死。
    暮东流慢慢转身，面色却很平静，如同早已猜测。
    “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在急促，就好像下一刻会石破天惊一样。
    “你可以称我为太上。”
    老者没有睁眼，只是面容之上慢慢浮现出另一副面孔，就好像身体里的灵魂，或者残念。
    “这是为什么？”
    暮东流蹙起眉头，有疑惑，有不解还有急切，他觉得这种未知让他惊慌。
    那面孔缓缓开口，凝视暮东流许久，眼中泛着古怪的光芒。
    “你想知道?”
    他声音平常。
    暮东流却在瞬间感觉有种大恐怖临身。
    “你会知道的。”
    那面孔一完竟然直接从老者身体之中钻了出来，脸色平静的可怕，似乎他的脸上不会出现任何情感包括表情。
    然后在暮东流来不及反应间已钻入暮东流的脑海之中。
    瞬间一股股不属于他的的记忆渐渐如潮水般涌起，淹没着他的意识吞噬着他。
    恍惚间，他好像觉得他变成了一颗种子，扎根在苍茫之上，无数岁月，太久了，久到苍茫中无数星辰世界衰亡和生死几番轮转，而他亦不知道何时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长出幼苗，长出花苞。
    他从开始的懵懂，到后来的恐惧，恐惧衰亡，那个时候的他是有情感的。
    当他意识出现的那一刻，他已开始思考着自己的衰亡，没有人愿意死，哪怕是一朵花，他开始去吸收那些衰亡的世界掉下来的本源，力量，还有精华。
    但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开出花的同时，他已不知不觉更加接近衰亡，因为花开的时候就是预示着衰亡的开始，那时，他花开一叶。
    他万分惊恐，开始去寻找办法，他吞噬了无数世界的本源和一切，慢慢去寻找，他也在发生变化，他感觉他的体内好像多出很多东西，那是无数生灵，他们就和他一样，他也变成了一方世界。
    可是当他看到那些生灵的时候他没想过如何去善待他们而是将他们当做自己长存的养分。
    他吸取了无数世界的根本，自己竟然慢慢演化，他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全部割舍，将自己的念头斩出，以善恶执三念化作另外三叶，渴求更加长存。
    一切确实都像他想的那样，可惜，却有无上仙界降临，八座横断岁月长河之山，夺取万灵生机，与苍茫为敌。
    之后的，便是暮东流之前见到的那些场景。
    而且，里面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信息，大罗天主竟然已消逝无数岁月。
    “这是夺舍吗？”
    暮东流脸色平静，开口轻问。
    “是的，放心，等我吞噬了你便可以不受这个世界所约束，再去吸收掉其他三个世界便能真正的达到天道之境。”
    老者的声音也很平静。
    只是。
    “这……这是什么？”
    他声音楞在那里，看着暮东流的紫府，那八座山。
    “无上仙界?”
    老者声音诡异的颤抖起来。
    “不，他现在还不是，只是仙道九山。”
    暮东流摇了摇头，同时只见这世界之外元神紧闭的双眼猛然一睁，而后直接将驱使着长生山降临这方世界，然后入紫府之中。
    “你是仙?”
    老者瞬间被那突如其来的长生山镇压在紫府之中，声嘶力竭的喊道。
    暮东流没有回答他，元神回归紫府坐镇长生山顶峰，九山相连顿时将那残念镇压在紫府之中，此刻更有繁衍多年的千万生灵同力镇压。
    他慢慢走出宫殿，俯瞰着这一片焦土尸地，而后又看向了天空，眼神如同延伸至遥远之地。
    “大罗天主已经逝去?”
    暮东流皱眉自语，他手中握着一个玉牌有些疑惑，似乎在思考什么。
    “你不想给我点解释吗？你或者你们又隐瞒了什么？”
    他又开口了，他是对丹田中的石棺话。
    “出来。”
    暮东流面容徒然一沉顿时怒喝道，同时丹田灵力疯狂咆哮，灵海像是掀起波涛。
    似乎是他的反应有了作用，只见那石棺慢慢自他身体之中飞出，漂浮在这方世界之中，此刻这石棺的气息已大变模样，如同独立在时间长河之外，又如镇压亘古一切的神物。
    “你忘了你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你忘了当初可是你求我的，现在竟敢这般语气?嗯?”
    一声冷酷之声传出，尤其是最后一字地就好像一无形大锤朝暮东流砸来，瞬间让他倒飞出万里，筋断骨折脏腑碎裂，无法想象的惨重伤势。
    “既能创造你，我也能毁灭你。”
    与以往不同的语气，残酷而且冷血。
    “呵呵……真的吗?”
    暮东流踉踉跄跄站起，血液染红了牙齿，但脸上却在笑着。
    那声音沉默了。
    “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暮东流右手天泣在握瞬间一道刀光劈去，脸上闪过狰狞。
    “这一切是否都是已经设计好的，一个骗局，一切都是假的?”
    他心中闪过一个荒诞又可怕的念头，但回想起那些恐怖存在的手段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浑身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唉！”
    石棺之内忽然响起一声叹息，天地皆在凝固。
    而暮东流则是面容渐渐诡异起来。
    “李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