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互相吃飞醋

    “你说你摔下马车并非意外，而是戚英故意为之？”谢容州见秋寒烟颔首，眉头一沉，随即道：“许是你误会了，以戚英的性子，当不会做出那般事。”
    戚英为人坦荡，自小习武，幼时常常爱追在谢容州身后与他切磋武艺。这几年又随着靖康王驻扎边境，保护大炎边疆不被侵犯。
    因而谢容州对戚英的评价很是不错，在他的印象里，戚英一向直来直去，不像是会做出暗算这种事的人。
    秋寒烟与谢容州相识这么长时日，还未从谢容州嘴里听他维护过哪个女子。
    “殿下何以见得？”秋寒烟觉着自己心口像有只蚂蚁在噬咬一般，酸痒难耐。
    谢容州理所当然道：“戚英不是那样的人。”
    听谢容州如此笃定，秋寒烟不知为何，登时脑子一热，不假思索道：“殿下可真是信任韶灵郡主啊！”语调之怪异，出口后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哼，”谢容州并未发现秋寒烟的怪异之处，将话题又扯回了戚临，“不及你信任戚临，敢朝他怀里扑。”
    “你！”秋寒烟气急，觉得今日的谢容州十分不可理喻，无法沟通。
    “殿下既然如此笃定，寒烟就不再说了，但寒烟还是希望殿下小心为妙。”
    谢容州沉着脸不作声，心里的闷气还是没有散去。
    行至太和殿附近，前来参宴的人也愈来愈多。秋寒烟与谢容州身份不同，需走不同的地方进殿，于是二人便在小路附近分开，各自赶往太和殿。
    白玉砌成的阶梯一眼望似乎不到尽头，太和殿前四根笔直粗大的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正门上悬着由金丝楠木制成的牌匾，提着‘太和殿’三个大字，庄重而大气。
    秋寒烟踏进太和殿里，一眼就瞧见了最上方那一把金龙椅。金龙张牙舞爪，恢弘威严，令秋寒烟不免有些紧张。
    虽然现在还未到开宴的时辰，皇上还没来，但与谢容州互换这么多次，这她还是第一次见当朝皇帝-谢宸。
    秋寒烟深吸一口气，双手隐于大袖之下，握了握拳，才迈入太和殿中。
    谢容州坐在下边，很容易就能瞧见上头的秋寒烟。下座的藩国使节、亲王、大臣及其家眷，皆已入座。不消片刻，上头的后宫嫔妃，皇子公主也已到齐。
    一片寂静之中，忽地，殿外的司礼太监尖声唱道：“皇上驾到！”
    只见皇上一袭晃眼明黄龙袍，踏着红色的绒毯，从太和殿门口缓缓向龙椅走去。
    席间众人忙起身，齐齐朝前行跪礼，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的声音聚集在殿内，荡出回声，颇有排山倒海之势。
    皇帝行至龙椅由太监抚平龙袍，才缓缓落座，“平身。”即使是看不清容貌，但也能听出来此人声音里所含着的帝王威压。
    “今日乃朕寿辰，只愿我大炎朝国运昌盛，黎民百姓安康。”
    皇上语毕，皇后便挥手招来总管太监吩咐其开宴。
    随后前来祝贺的藩国使臣便一一向前，献上各国的礼物。
    一套流程结束下来，着实耗费心里力。各国使臣献礼里结束后，本该由舞姬乐师前来献舞，可谁知皇上突然阻止了皇后传召舞姬的动作。
    皇后不明所以地瞧着皇上，还未问出口，只听皇上道：
    “趁此时日，朕要宣布一件事。”
    席间众人皆屏气凝神，等待皇上开口。
    “今日特封二皇子谢容州为煜王，准许其出宫建府。”
    霎时间，席间一片安静，落针可闻。
    半晌，宴席下座，礼部尚书才站出来，战战兢兢地问道：“敢问陛下，您赐给二殿下的封号是哪个煜字？可是晖..煜的煜？”
    “正是。”
    此话一出，老臣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煜这个封号可是当年皇帝在做皇子时的封号啊！皇帝此举分明就如同册封太子啊！
    席间众人脸上精彩纷呈，尤其是皇后，她脸上的妒意已不加掩饰，护甲都快被她自个掰折了。
    而本该是最高兴的谢容州，脸上却晦暗不明，漆黑的眸子兀自盯着上座的帝王，没有丝毫高兴的神色。
    周围鸦雀无声，秋寒烟被惊出一身冷汗，谢容州今日可没给她说皇上寿宴上还有这一遭啊！
    “秋寒烟，跪谢皇上圣恩，这个封号要不得！”
    心底的声音来得及时，秋寒烟随着谢容州指示，走向大殿中央，朝上座尊位之人跪下，“谢父皇隆恩，只是这个封号儿臣不能要。”
    秋寒烟现在才突地觉得有些奇怪，往日里谢容州与她交代过该怎么同献王、皇贵妃之间相处说话，可为何谢容州从未与她交代过该怎么与皇帝相处？
    “哦？”皇帝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叫人看不出他此时是什么心情，“容州不喜欢吗？”
    “儿臣受不起。”秋寒烟跪在大殿上，复述谢容州的话。
    “朕给了，你便受得起。”皇帝的目光缓缓扫过太和殿的每一个人，“怎么，谁还敢有意见不成？”
    ‘煜是父王年轻时的封号...’谢容州的话说至一半，紫竹晶石的联系忽然断开了。
    他紧紧攥着紫竹晶石，目光沉沉地凝着殿中央的秋寒烟，额头上都沁出了细汉。
    秋寒烟此时也好不到哪里去，幸亏今日谢容州衣服穿得多，否则她身后的众人定能一眼看出她后背已全然湿完了。
    谢容州是因为‘煜’这个字是他父王年轻时的封号，所以才不想要这个封号？
    席间鸦雀无声，秋寒烟思索了一会，复又稳了稳心神才硬着头皮道：“父王自治理大炎朝国政以来，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民康物阜，大炎繁荣昌盛，天下太平。”
    “这都亏了父王，父王早有一代明君风范，年轻才当得起‘煜’这个称号。”
    “儿臣与父王相差甚远，不配这个称号，故而受不起。”
    秋寒烟心说，马屁都拍到这个份上了，求求皇上可怜可怜她这个小姑娘吧。
    半晌，上座才传来那道威严的声音，依旧辨不清喜怒：“那容州你想要什么封号？”
    下座的几个老狐狸精都快坐不住了，陛下对二皇子真的是圣宠浓厚啊！封号这事还能由二皇子自己选择。
    “儿臣全听父王的意思。”
    “嗯...”上座至尊者威严的声音缓缓道：“那便赐‘昭’，封为昭王吧。”
    “谢父王恩典。”秋寒烟长舒一口气，向皇上叩首。
    “平身吧，”皇上突然勾了下唇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容州，容纳百州，你可不要辜负朕的期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