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这天下午，熊孩子们抄完作业。
    张义天照例打着电话叼着烟，去找哥们儿耍了。
    释鱼又打算压榨奶妈，李静气势汹汹的来了，身后还跟着四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
    一行五人来者不善。
    “托班现在谁负责？”李静喝道。
    释鱼抬起眼皮：“你是谁？”
    “我叫李静，是新希望托班以前的老师。”
    “有事儿？”
    “事儿大了！我牙齿在你们这儿磕掉了，害我不得不安上全瓷牙，你怎么办！”
    释鱼打量两眼；“新换的烤瓷牙？”
    “是全瓷牙，比烤瓷牙贵得多！”
    “全瓷牙这么黄？”
    “关你屁事儿！让你们负责人出来，赔钱！一万块没商量！”
    “负责人不在。”
    “给她打电话，不然你今天别想好过！”
    “我没她电话。”
    “我警告你，你只是打工的，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确实联系不上她，要不你们过几天再来？”
    “老婆，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搬东西。”
    话的是李静的男朋友，二十郎当岁，发型两边铲，留着胡须。
    “装傻充愣不想赔钱是吧？行，那就用东西顶，什么时候赔我一万块什么时候还给你们！”李静一点头，“搬！全搬走，一件儿不！”
    “喂，你们这算抢劫，我可以报警的。”
    “报你麻痹的警！”
    胡须上去就是一耳光。
    可惜他的手还没碰到释鱼，整个人已经倒飞出去。
    “你敢打人！”
    另外三男一女扶起胡须，大声斥责。
    释鱼掸了掸鞋面：“这儿是托班，学生们正在上课，闲杂人等自动滚蛋。”
    “草你麻敢打我，老子弄死你！”
    胡须怒急，带头扑向释鱼。
    另外三个年轻人紧随其后，其中一人还抄起靠背椅。
    “你们这是自己作死啊。”
    释鱼缓缓起身。
    所谓不动则已，动则山崩。
    释鱼站起来很慢，但是动起来截然不同！
    一个箭步迎上胡须，左手拨开对方来拳，右手握拳以迅雷之势印在对方胸口。
    砰！
    胡须再次倒飞出去。
    修佛二十载可赚钱，练拳二十载可防身！
    以善对善！
    以恶对恶！
    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
    以手还手！
    以脚还脚！
    这是老和尚从教导释鱼的处事原则。
    你还敢用椅子？
    一记空手入白刃切下椅子，反手轮在对方背上！
    面对胡须四人围攻，释鱼以一敌四占尽上风。
    不消片刻，胡须四人便被打倒在地，客厅内桌翻椅倒一片狼藉。
    释鱼毫发无损站定场中，胡须四人甚至没有打到他一下。
    李静是条汉子，趁着释鱼背对自己，脱下高跟鞋，悄悄跑过去砸向释鱼。
    眼看纤细尖锐的鞋跟就要砸到释鱼后脑勺，他转身一记鞭腿，将李静抽飞。
    打完，收工！
    李静、胡须五人全趴下了，躺在地上哼唧不停。
    释鱼扫眼阳台上的熊孩子。
    四个熊孩子很机灵，早在双方动手前，就抱着自己的东西退到阳台，兴奋的看热闹。
    张婧举着手机自言自语。
    王大洋眯着眼：“大叔还挺能打的。”
    宋毅虎微微一笑：“我编辑的。”
    奶妈嘟着嘴：“废物，五个人还打不过一个。”
    阳台外，一个年近三十的精瘦男子趴在窗户上，面无表情看着客厅内发生的一切。
    他是奶妈的司机兼保镖。
    屋里动静太大，门口聚集了不少吃瓜群众。
    有人旁观看戏，有人声议论，有人询问起因，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有人打电话报警，有人打120。
    就是没人敢进来。
    保安也不例外，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警察到来。
    派出所距离东方嘉苑不远，警察来的很快。
    一见警察，胡须就像见了亲人似的，一瘸一拐的跳过去，抱着警察手臂大声哭嚎：“警察叔叔，你要给我们做主啊。”
    警察抽出手臂：“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打架？”
    “警察叔叔，我们是中海师范大学的学生，为了响应国家‘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号召，我女朋友在区办了一家托班。
    前几天我女朋友来他们托班商量事情，结果被他们打掉两颗牙齿。今天我们来商讨医药费，他上来就打我们，你看他把我打的，我爸都没这么打过我……”
    胡须一把鼻涕一把泪，另外三个男生也跟着帮腔，李静为了证明胡须的话，特地张开嘴让警察看。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这算什么托班，老师也太野蛮了。”
    “幸亏我家孩子没报这儿。”
    “人家女孩子牙都被打掉了，不该赔偿医药费吗？”
    “就是。不赔医药费还打人，连女人也打，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警察的素质明显高于吃瓜群众，没有轻信胡须一面之词，走到释鱼面前，问道：“你为什么打人？”
    释鱼摘掉棒球帽倒托手中，开启和尚模式：“阿弥陀佛，因为他们要打贫僧。”
    看着释鱼的光头和头顶九颗戒疤，警察心生怀疑：“你是出家人？”
    不怪警察怀疑，这年头假冒和尚的骗子太多了，骗术也是花样百出，前两天派出所刚抓了两个冒充出家人骗钱的骗子。
    警察提出要看释鱼的度牒和戒牒。
    度牒是政府机构颁发的身份凭证，戒牒是僧官机构及传戒师签发的身份凭证，公安机关有据可查。
    释鱼没有。
    他没三皈依，连皈依证都没有，更别度牒和戒牒了！
    但是他有身份证和学生证。
    “度牒和戒牒都没带？”警察更怀疑了，接过释鱼的证件递给辅警，“刘，联系所里查一下身份证信息和学……你是大学生？”
    “阿弥陀佛，贫僧奉师命入世，历练红尘，如今在中海大学求学。施主联系学校，一问便知。”
    身份证查验信息最先反馈回来。
    身份信息真实有效，姓释名鱼，没有任何前科。
    身份证上姓“释”已经很明问题，二十分钟后，海大那边也给出肯定答复：海大有这个学生，是出家人。
    警察挠头了，有点担心矛盾激化，升级成宗教问题。
    “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为什么还打人？”
    “施主，贫僧过了，因为他们要打贫僧。”
    胡须等人矢口否认：
    “他撒谎！”
    “我们没有！”
    “是他打我们！”
    “警察叔叔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张婧看到时机成熟，跳了出来：
    “真相尽在快手，搜索昵称婧美人，真相一看便知，亲们别忘了双击666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