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送亲 下作的手段跟谁学的

    腊月初一个飘着小雪的日子，常叶联姻。两家虽算不上是世家贵胄，却也都是官宦人家。
    谢无昙去给新娘子添妆，被拉着说了大半个时辰。
    “如儿，沐璟霆跟着海陵郡主去了端州。听叶棠说是因为郡主回端州途中遇到劫匪，小公爷收到消息后立马追出了帝都。之后传书回来说，将人护送到端州后才会返回。你说他对海陵郡主到底是什么心思？明明说不喜欢，听到人家有危险又颠颠的跑去。我看呀，他大概是不会回来了。但若不会回来，那国公府的独苗可就这一根，国公爷夫妇还不得去将人给抓回来呀。国公夫人总想着他能娶郡主，这下可好了，做了端王府的上门女婿。”大约是因为太紧张，常惜嘉只顾着一股劲地说。
    “嗯。”谢无昙简单应道。
    常惜嘉颇不满意她的回答，“你……不意外吗？”
    谢无昙答：“这事儿，我早知道呀。”
    而且全帝都都知道，好不！
    除此，她还知道这二人前世就是一对怨偶，今生若非她谢无昙在其中横插一脚，大约两人还会继续怨下去。他们若能终成眷属，她谢无昙重生一世，也算做了件好事。
    “那你还知道什么？”常惜嘉问。
    谢无昙思索片刻，笑应：“还知道你大哥不久将调离帝都，算是高升了。”
    常惜嘉惊诧，“我哥昨夜刚收到调令，我都是今晨才知，你如何知道的？”
    不二楼有关于帝都官员的所有任调情资，第一手的，或许还有些比当事人知道得还早的。这些情资每夜都会送到谢无昙手中，她知道并不奇怪。
    可这不能对常惜嘉说呀，于是谢无昙道：“嗯，怀恩王说的。”
    这事儿不是萧辙说的，也是他做的。
    将沐璟霆诈骗出帝都，将常伯淇调离帝都。眼睛里半点沙子也容不得的怀恩王，三下五除二就将这些小事给办了。这样，她身边不就清清爽爽了。
    倒是最大的威胁崔铭修，如今还好端端地稳坐少师的位置，听闻最近还有高升的势头。
    “你跟怀恩王……好事将近了？”常惜嘉贼兮兮地凑了过来。
    谢无昙被那张涂白的脸吓了一跳，推开她道：“八字还没一撇呢。”
    常惜嘉只当她害羞，偏就要问：“快说说呀，王府上门提亲了吗？交换了庚贴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谢无昙答道。
    常惜嘉愤愤不平，叉着手道：“什么什么都没有呀？他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不是，我哥还没离都，赶一赶你们定亲还来得及。”
    谢无昙被她逗笑了，“你倒是会点鸳鸯谱。”
    常惜嘉努了努嘴，几分不悦地道：“你那四妹妹谢依依，整日烦着我哥。我哥都与她说清楚了，她还死皮赖脸。”
    谢无昙伸指敲在她头上，“死皮赖脸有何不可？你看海陵郡主不是将沐璟霆拐去了吗？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常惜嘉拧眉，“可总觉得她心术不正，我不太喜欢她。”
    心术不正，谈不上，但心眼确实不少。
    “怎么说到谢依依了。”常惜嘉反应过来，又将话头扯了回来，势必要让她说个清楚，“你与怀恩王究竟进展如何？”
    谢无昙见走不掉，只得无奈答道：“上门见过我爹娘，但我爹说我婚事不急，被他给拖着了。”
    常惜嘉以过来人的身份道：“你爹大概是想考验考验他，真是好爹呀。”
    谢无昙闭了嘴。
    被常大小姐视为好爹的谢钦谢尚书，大约并不是抱着考验的目的去的，甚至不是故意拿乔抬高自家女儿的身份。
    他单纯地是想在怀恩王那里薅些宝贝，比如前朝大师的字画，比如名家的孤本残本，再比如上古失传的琴谱。
    也真是难为怀恩王了，无论谢大人提出什么古怪的要求，他竟然都能办到，若真是找不到，那送过来的也是价值相当的物件。
    前几日谢无昙去谢钦书房时，还看见她爹手里把玩着一把古扇。那模样简直是，将扇子当成他儿子了。
    被她撞见且道破时，谢钦还哭诉说什么，以后聘礼都会成为她的嫁妆，他是为了给谢彰打算才要这么些东西。还说，这不也是对怀恩王的考验吗？
    谢无昙当时就无语了，不是对自己爹的索求无度无语，而是对萧辙有了新的认识，这般任人拿捏，怀恩王原本灺有傻里傻气的一面。
    谢无昙被新娘子关在闺房时辰说了小半个时辰，最后还是喜娘看不下去，硬生生将两人分开的。
    “小姑奶奶，您今日可是出嫁，再不急吉时可就赶不上了。”
    谢无昙终于被赶出了闺房，出到候客的偏厅时，正遇到常柏淇在接待宾客。少年将军一身锦袍华服，竟能看到些文人才有的风骨。难怪谢依依会抓着他不放，比起沐璟霆那样的纨绔公子哥，常柏淇更是贵女眼中的良人。
    作为武将，常柏淇觉察到身后的目光，转过头去便与谢无昙四目相对。
    自从从常惜嘉口中得知谢无昙与萧辙的关系后，常柏淇便再没作纠缠，并非是他拿得起放得下，而是自知与那人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