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人为什么要正常？

    姜娇坐在木马上，仿佛回到五岁。
    她被妈妈从福利院接回家，妈妈带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家，她不再颠沛流离。
    妈妈告诉她：“你不是没人要的小孩。”
    “娇娇，你值得被人爱。”
    “会有人爱你。”
    “你不要放弃自己，好好活着。”
    五岁的姜娇仰起头奶声奶气质疑：“会有么？”
    妈妈坚定点了点头：“会有的。”
    旋转木马音乐回荡：“旋转木马啦啦啦……像在云朵里飞翔?……””
    “砰砰”的枪声把姜娇从想象中拽回现实。
    不知怎么，全身渗透着舒爽，幼稚中荡漾着诡异。
    傅燃低声在她耳边：“你怎么这么容易哄。”
    原来旋转木马比宝石房子，能打动人。
    奇怪。
    他的手擦过姜娇白皙的脸颊，手上沾了水痕。
    傅燃低头，能看见姜娇白皙脸庞上，折射的水光，晶莹剔透。
    姜娇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哭了。
    接着，她看见，傅燃沾染自己泪水的手指，那些水珠一点一点被血色混在一起，再顺着傅燃的手指，滴到她的手上。
    姜娇心一震，惊讶抬头看着傅燃，傅燃的手把她的头按下去，在她耳边热乎乎的：“别看。”
    姜娇刚想挣扎，傅燃轻声：“别动。疼~”
    姜娇觉得自己的呼吸要停了，声音发颤：“你……”
    傅燃声音很轻，压着什么似的：“第一次，要久一点。以后才会觉得美好。”
    旋转木马音乐：“我骑上木马心飞扬?，好像要去摘太阳?……””
    姜娇往旁边看，才发现，在她陷入想象的时候，游乐园里刚才在摩天轮追他们的人，都冲着他们包围过来。
    傅燃用完了一支枪的子弹，手里拿着姜娇的枪，不断扣扳机。
    而姜娇，一直在被傅燃按在自己怀里，整个人都被他拢住。
    姜娇发颤：“傅燃你……别……”
    傅燃低声：“小朋友要乖~你坐在木马上，人生的磨难就应该让别人替你挡。你还小，承担不了那么多。”
    “学会好好当小朋友，好么？”
    姜娇眼泪流下来：“可是……”
    傅燃声音很温柔：“应峰来了，我在等他。没事的。”
    周围杂乱，混着枪声，喊声，训练有素的部队围了上来。
    姜娇抬头，看见应峰带着人，跟要围过来的萧玄的人打起来，枪声不断响起，哀嚎声伴随着欢快的音乐，在周围四起。
    旋转木马向上，傅燃的气息不断侵袭，带着血腥味，刺激着鼻腔，沾染在自己身上。
    像是连他的血都充满了控制欲。
    没多一会儿应峰跟萧玄剩余的人就分了胜负，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应峰远远向傅燃请示。
    傅燃的脸被木马的五彩灯光打下，又虚幻又真实。
    他面容冷淡，对应峰点了点头，用提枪的手，枪口指了指监控室。
    应峰带着人冲进去。
    傅燃抱着姜娇，坐在彩色旋转木马上，风吹过姜娇的裙摆，黑色蕾丝层叠绽放。
    傅燃的血滴在地上，绕着旋转木马一圈。
    像在用血守卫着姜娇的童年。
    他本可以躲开，但没有。
    只为了让她多坐两圈旋转木马。
    姜娇：“可以以后……”
    傅燃在她耳边轻声：“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
    “以后的，跟现在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珍惜当下。”
    姜娇顿了一下，身体放松，合着音乐，仿佛自己真的是五岁，有人抱着自己坐旋转木马。
    一圈又一圈……
    她听着幼稚可爱的音乐，小声对傅燃说：“傅先生，你正常点……哪有人会为了坐旋转木马中枪……”
    傅燃低声在她耳边笑：“人为什么要正常？”
    姜娇娇声娇气：“嗯……因为，不会显得自己很怪。”
    傅燃笑：“因为安全。”
    “不正常意味着你要一直处于不安全的状态。”
    “意味着你要走上一条，跟别人不一样的路。前面没有人指路，后面也没有人跟随。你会很孤单。”
    “而正常，意味着你要尽量跟别人一样，走别人走过的路，过跟别人相似的生活。”
    “那样很好。”
    “但我们这样，也很好。”
    傅燃低声在姜娇耳边：“你很好。”
    旋转木马音乐声：“木马永远不会累，我会永远陪着你……”
    应峰带着人搜完监控室，带着人来复命。
    恭敬站在旋转木马前。
    傅燃声音懒散：“监控室里的人都别留了。”
    他跳下旋转木马，把枪递给姜娇，单手把姜娇抱下来。
    另一只胳膊流着血。
    应峰见到傅燃受伤一震连忙上前：“傅先生……我送您去医院……”
    姜娇声音发颤：“傅先生，去吧……”
    傅燃面色平静，摇了摇头：“不急。”
    蒙面人阿严看着怀里抱着枪的姜娇，呆住了。
    表情呆滞。
    目光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