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无涯冢

    青铜墓门开启的刹那，胡笳声穿透西域黄沙。叶寒衣剑穗上的玉佩应声碎裂，露出内藏的鲛人泪珠——泪光映出墓室穹顶的星图，竟与归墟海眼的青铜树冠完全一致。
    "坎位七步，踏莲纹！"秦照野手中重铸的星河算盘泛着佛光，玉珠落地成卦。他足尖刚点中莲心，整座墓室突然翻转，四壁浮出三百六十尊青铜罗汉。罗汉手中所持非刀非剑，而是胡琴、琵琶等西域乐器。
    "胡笳十八拍！"墓外传来马蹄轰鸣，三十六国联军已至。为首可汗弯弓搭箭，箭簇刻着蚩尤面纹："蓬莱的狗贼，也配染指圣墓？"狼牙箭离弦瞬间，所有青铜罗汉突然奏乐，音波凝成实体刀刃！
    叶寒衣双剑交叉格挡，剑身竟被音刃击出裂痕。秦照野的佛心火骤然升腾，在算盘上燃出梵文："音律属金，当以离火破之！"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血珠在火中凝成九只金乌，扑向青铜罗汉的乐器枢纽。
    蓬莱阁主趁机突入主墓室。含光剑插入棺椁缝隙的刹那，棺盖上的《往生咒》突然活化成锁链，将他右臂绞成血雾。"蓝漪！你竟在棺中设咒..."他怒吼着捏碎剑鞘，蚩尤右腿的封印符文开始瓦解。
    叶寒衣突然心悸如绞。分水剑脱手飞向棺椁，剑身映出蓝漪的鲛人真容——她长发如海藻般缠绕着青铜棺，尾鳞嵌满冰髓玉，手中握着的正是初代家主秦无涯的"无涯剑"！
    "娘亲..."剑气激荡间，叶寒衣额间剑纹迸发幽蓝光芒。雪魄剑感应到鲛人血脉，剑穗化作万千冰丝，将正在苏醒的蚩尤右腿层层缠绕。秦照野的佛心火顺着冰丝蔓延，在骸骨表面灼出《金刚经》全文。
    西域联军的胡笳声陡然凄厉。十八拍终章响起时，青铜罗汉尽数炸裂，露出体内盘坐的苦行僧干尸——每具尸身都结着血手印，竟是幽冥宗失踪多年的长老！
    "原来所谓的圣墓..."秦照野的算珠嵌进地面卦象，"是幽冥宗用佛门高僧炼化的'无相傀'！"他掌心佛火暴涨，将干尸胸口的控魂钉尽数熔毁。失去傀儡的胡笳阵反噬其主，可汗的狼牙箭调转方向，洞穿了自己眉心。
    蓬莱阁主突然狂笑："终是成了！"他残存的左手插入蚩尤右腿，骸骨化作血水融入经脉。含光剑紫芒暴涨，剑锋所指处，墓室穹顶的星图开始坍缩，露出其后深不见底的归墟漩涡。
    蓝漪的鲛人虚影突然凝实。她手中无涯剑引动地脉龙气，在漩涡前筑起九重冰墙："野儿，还记得惊鸿照影的最后一式吗？"剑光突分阴阳，雪魄与分水双剑竟在龙气中熔铸合一，剑身浮现出完整的《天工开物卷》！
    叶寒衣福至心灵，合璧神剑刺入归墟漩涡。剑气激发的刹那，她看见二十年前的真相：蓝漪为阻蓬莱阴谋，自断鲛尾化作冰髓玉；秦无涯以毕生修为绘就星图，将蚩尤右腿封印在自己墓中！
    "不——！"蓬莱阁主在龙气中灰飞烟灭。坍塌的墓室里，秦照野抓住叶寒衣的手，星河算盘在佛火中化作渡舟："抱元守一，我带你闯归墟！"
    漩涡深处传来洪荒剑鸣。当无涯剑完全没入归墟时，整个西域的地脉突然抬升——倒悬佛塔化作参天巨剑，剑柄处的青铜匣轰然开启，匣中《达摩手书》与《天工开物卷》合二为一，化作金光没入秦照野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