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三位女子

    “你可真好看……”离没力气，下巴搁在桌面上，看着女子的一颦一笑，不由呆呆地赞道。
    “竟然是这般会话的可人儿。”女子不由斜瞪她一眼，看上去带着几分笑，只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敛了唇角的笑意，“想来，你这模样，他也是喜欢的。”
    “他？”离一怔。
    “就是你口中的仙师，你我的夫君。”那女子美目流转间，带着一丝晦暗，待她仔细望去，刚刚又像是晃了眼，“这样吧，我嫁给夫君的时间长，你本也是以平妻之礼嫁入，就不用称夫人，叫我姐姐便可。”
    “姐姐。”她乖巧张口，女子满意点着头，“夫君此番出行较远，错过婚期也实属意外，你要宽心。”
    夫君二字对于离而言，着实陌生。耐不住面前的女子一遍遍提及，原本微醺的她下意识地在口中默念，舌尖微翘，轻声着，醉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似是带着无限的缠绵与眷念。
    一时间，她怔怔的顿住，只觉得胸口有几分空的，鼻头又有着几分酸涩，就像是夜晚碾转反侧时那莫名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头。
    “我……心悦他么？”她抬头，黑白分明的杏眼，认真地问着那女子，一字一句，“你，他是我夫君，那我心悦他么？那他呢？他也如是么？”
    女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怔，目光幽深地看着红木桌上的喜酒，半晌，轻笑举杯，“君少有逸群之才，胸中自有一番丘壑，貌比潘安，颜若宋玉，这如仙的女儿家看了没有谁不会心悦，不会欢喜的。而至于你……”女子嘴角噙着笑意，转了过来，“你这样貌，修养我看了都心生喜欢，他也必定心悦。”
    离胡乱碰了一杯，东倒西歪地撑着下巴，抵在桌沿上。听着那女子的话，似懂非懂，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傻笑点着头。
    “好了，我要回去了，妹妹还是早些安歇吧。”女子起身，本是想立即就走，可看着已然醉了的离，眼中像是闪过了什么般，又把她搀扶了起来，挪到床上。
    眼皮沉重地几乎下一秒就彻底闭上了，离眯着眼，看着那女子发髻上的蝴蝶钗流苏坠，随着步伐的移动，一晃一晃的，不由地便沉沉睡去了。
    ……
    “姐，姐，该起了……”早晨，离还只觉得那酒意犹在，头疼的厉害，就被绿芽不厌其烦地在耳边一声声唤醒。
    她皱眉，翻身，嘟囔着背对那聒噪的声音，绿芽无奈，恍然间想起什么，连忙提醒着，“姐，这可不是在家中，而是您出嫁的第一天啊。”
    “出嫁。”脑海中唤起一丝清明，她稍稍想了想，颇为痛快，“不是这仙师云游去了么？我就再多睡一会儿。”
    “姐，那得叫夫君。”绿芽苦口婆心地提醒着，“况且仙师虽然离去，可是府中上上下下都已经在正厅集合，就等着你前去训话呢？”
    离无奈。想起平日在李府，好像每个月都有这样一日。到底还是一件正事，对于新婚娶的平妻，各个管家执事还是会打个照面。
    她索性起身，梳妆打扮后，随着绿芽往外走去。
    正厅外，已站了一排的人，玄色长袍的仆人衣衫，像是管事。众人见了她纷纷鞠躬行礼，正当她准备些什么的时候，厅内有个女子的声音扬起，“夫人先来用早膳吧，吃了再，也不迟啊。”
    她犹豫，绿芽在背后轻推示意着，她只好冲着人群点了点了头，又转身慢慢上着台阶。
    到了，她才发现，摆着各种各样早膳的圆桌处，已经坐下了三位女子。离晃眼一看，却没昨日晚间的那位夫人。
    “你们是……”她有些犹豫，心中却隐隐约约有着一个不敢相信的猜想。
    “夫人。”刚刚那招呼她的明艳女子站起身来，离眼尖的看见，那女子又私下碰了碰她旁边的两位女子，看到旁边两位磨磨蹭蹭站起，她好似完成任务一般，满脸带笑，“奴家叫周莲，是老爷娶的四姨娘，夫人随意唤我便是。”
    “这位是三姨娘，这位六姨娘。”周莲干笑了两声，指着旁边的二人着。
    离此时只觉得满心的荒谬。
    堂堂一仙师，家中竟然妻妾无数？而她的娘亲，知晓这般情况，却还是让她嫁了过来。
    就算那仙师如昨日女子得那般顶顶出色，可她也着实不愿意看到这般的后宅。
    离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示意了一下，便坐了下来。
    三个人都默默吃着饭，离在一旁瞧着，发现那三姨娘和六姨娘像是没多少精神一样，一个恹恹不振，另一个呢，就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饭碗，看着看着，竟然打起了盹儿。
    周莲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顺着她视线往身侧看去，看到两个人的模样，连忙伸手轻推了六姨娘一下，六姨娘迷瞪着眼，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周莲，又看了看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周莲见状，快速地吃完自己碗中的膳食，冲着她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笑，“夫人莫怪她俩，她们都是老毛病了。”完，便迅速地拿起六姨娘的碗，为她夹了一些菜，如同喂食孩般，一口一口地喂了过去。像是这些都已是习以为常，那六姨娘乖乖地吃着周莲喂得饭菜，直到吃饱摇了摇头，便被周莲用手绢擦拭嘴角一番，又歪垂着头，打起盹儿来。
    “六姨娘这是怎么了……”离本就食不下咽，如今看到这番，更是没了多少胃口，索性放下碗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