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Chapter 47

    1979年1月。
    英国魔法部一大早就陷入忙乱，部员们抱着文件热火朝天地穿梭在电梯间，十几座电梯同时运转，没有一刻空闲。
    魔法部部长哈罗德·明彻姆不耐烦地走出电梯，崭新的皮鞋落在一尘不染的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一串清脆的哒哒声。
    让他厌烦的根源——老巴蒂·克劳奇，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寸步不离跟着他，嘴里振振有词。
    “听着，哈罗德！”他愤怒地喊，“你无权这么做！法律执行司的晋升由我说了算，我不同意在这个关头加塞新人！”
    哈罗德站在部长办公室门口，一手握住门把，却没有打开门，而是转身面对他。
    “巴蒂，你当然拥有法律执行司的话语权，不过是个小新人罢了，难道她还能越过你做事吗？”
    “新人！”巴蒂气不打一处来，“没有哪个新人一开始就担当如此重任！梅林啊！你怎么不把魔法部部长位置卖给她？”
    哈罗德搭着巴蒂的肩膀，看上去有点心虚，一边擦汗一边说：“其实她的履历挺不错的，在德国魔法部供职的一年多里做了不少事。”
    老巴蒂并没有被安慰道，反而更加气愤。“魔法部迟早毁在你们手上。”
    哈罗德放开他的肩膀，沉声道：“除了我本人，大部分司长都已投票同意斯卡曼德小姐获得此职位！你最好还是接受现实。”
    老巴蒂梗着脖子，瞪着他的眼睛瞪得如牛眼。
    哈罗德不忍，凑近说：“看开点伙计，具体工作还不是得有你们配合？今年的预算给你们司拨双倍怎么样？”
    巴蒂搓着手，到底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哈罗德松了口气，揽着他的肩膀打开门。一个面孔陌生的美丽女人坐在里面，她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魔法袍，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浑身上下只有一枚价值不菲的纯金胸针。
    见他们进来，那个女人含笑起身，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向哈罗德伸出右手，“好久不见，哈罗德先生。”
    哈罗德讪讪地摸着鼻梁，心里暗骂自己不应当和老巴蒂在办公室门口说话，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您好，斯卡曼德小姐。我代表魔法部欢迎您的到来。请允许我向你介绍，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巴蒂·克劳奇先生。”
    萨琳娜和善的视线随即落在老巴蒂身上，“很高兴认识您，克劳奇先生。您的大名即使在德国也如雷贯耳。”
    老巴蒂的心情稍微好转了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欢迎。但愿你能胜任这份工作。”
    萨琳娜跟在老巴蒂身后，有意识地落后他一步，显出谦恭卑驯的态度。老巴蒂面上不显，眼中却透出一分满意来。
    这个新员工，虽然年轻，得到职位的经历也不光彩，但确实有些能力。“斯卡曼德小姐，法律执行司不养闲人，希望你理解。”他说。
    萨琳娜笑眼弯弯，“当然，我会努力的。”
    “克劳奇先生。”罗文急慌慌跑过来。竟是一位熟人，萨琳娜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罗文这才看清她的脸，突然脚下一乱整个人向下摔去。
    老巴蒂尴尬地看着他，忍住训斥地欲望，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紧……紧急开庭先生。”罗文从地上爬起来，磕磕巴巴地说，“傲罗抓到一个食死徒……”
    老巴蒂神色一凛，率先向审判室走去。萨琳娜跟着他经过罗文，轻声说：“好久不见……真巧啊。”
    豆大的汗珠从罗文脸颊滚下，他低着头回避萨琳娜的视线，看到汗珠砸在地板上，留下一点水渍。
    萨琳娜收回注意力，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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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斯托·穆迪押着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走进审讯室，莱姆斯被弗兰克·隆巴顿留下，或许会作为证人出席。
    也或许不会？莱姆斯靠在墙上，百无聊赖地数着吊灯上的挂坠。左上方缺了一块，维修工还没来的及更换，整盏吊灯略微向□□斜。
    等在这里是常有的，在凤凰社的努力下，魔法部时不时就要开一场审判会，如果犯人抵死狡辩的话就需要他们给出证明。但如果一切顺利，就不需要他出庭。
    莱姆斯盯着吊灯，心里盘算着日期，萨琳娜来信说这两天就能回来，他们终于可以结束鸿雁传情的日常。
    弗兰克·隆巴顿从审讯室里走出来，抱歉地笑笑。“犯人很配合，但是新来了个主管，老巴蒂有心炫耀，估计还得等一会。”他打开旁边办公室的门，提议道，“坐一会喝杯茶吧。”
    莱姆斯从善如流地坐下，他和弗兰克·隆巴顿同属于凤凰社成员，平日里混得很熟，不需要客气。弗兰克也不跟他客套，独自牛饮完一杯热茶，又跑出去了。
    莱姆斯继续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对他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发呆的地点而已。
    过了好久，几乎快到午夜。魔法部都安静下来，只有走廊灯还孤零零地亮着。弗兰克终于出现，他推开门，抱怨道：“总算要结束了，老巴蒂也真是，这么简单个案子硬生生拖到现在，也不怕别人说他虐待新人。”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莱姆斯跟着他走出房间时刚好看见阿拉斯托·穆迪和法律执行队一起押着食死徒离开的背影。审判室被打开，几个陪审员簇拥着老巴蒂和一名年轻女子走来，老巴蒂笑着和他们一一握手。
    和威森加摩不同，老巴蒂·克劳奇重新组建了一个小型审判组，专门负责判决食死徒。同时他还给予麾下傲罗对嫌犯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权力。
    “怎么了？”
    莱姆斯站在原地不动，弗兰克上前拉他，“等穆迪回来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不了，我还有事。”莱姆斯仍然望向审讯室里，头也不回地拒绝道。
    “这个时间能有什么事……”弗兰克嘟囔道，怀疑的眼神顺着莱姆斯的目光看过去，“你不会看上她了吧？”
    莱姆斯失笑，点点头。
    “好家伙。”
    弗兰克一拳锤上他的胸膛，了然地对他眨眨眼，一把揽上刚回来的穆迪，向外面走去。
    萨琳娜跟着老巴蒂走出审讯室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她走在最后，猝不及防被拽入一间狭小的杂物间。
    莱姆斯扣住她的腰把她压在门上，居高临下和她对上视线。
    不等他动作，萨琳娜就扣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然后犹嫌不够，又贴上来，有些微凉的唇瓣紧贴着他的唇瓣，小舌灵活地钻进口腔和他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莱姆斯克制地扣住她的腰身，贴在她耳边说：“走吗？”
    “我没有地方可去啦。”萨琳娜故意可怜兮兮地说。
    “收留我一晚，好不好？”
    莱姆斯的小屋不大，只有一室一厅，却很温馨，墙壁上挂着和掠夺者们的照片，四个大男生正对着镜头做鬼脸。
    他们相拥着倒在沙发上，空气越发火热。萨琳娜脱下黑色外袍，莱姆斯呼吸一滞。
    她身上只有件肉粉色的小裙子，肩膀和后背的肌肤都露在外面，腰带紧束着不盈一握的纤腰，仿佛稍用劲就能握断似的。
    肉粉色的纱裙挡不住姣好的曲线，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美感。
    莱姆斯手足无措，慌忙地取下外袍想给她盖上。可萨琳娜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她紧贴着他，在他耳边吹气，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你在想什么？”她轻笑，酥麻感顺着神经蔓延到四肢，像羽毛落在皮肤上，搔得人浑身都燥。
    她隔着衬衫吻上他的喉结，又细又密的吻逐渐转移到他侧颈，然后是耳根。她长高了，可莱姆斯长得更高，他褪去少年人的青涩，完全是一幅成熟性感的青年样子。
    这种改变落在萨琳娜眼中和她的回忆相互矛盾，又相互统一。统一的东西带来爱意迸发，矛盾加深爱与欲的交织融化。
    不管怎么说，这一刻她已经等得久了。
    莱姆斯附身瞧她，任由她的吻落在身上还一幅不为所动的样子。像在惩罚她这几年的分别。
    当然他是舍不得如此的，他只是吓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神智再次回归身体，莱姆斯更加不急着动作了。
    “你学坏了。”他肯定地说，“当初不应该放你走的。”
    萨琳娜嘟着嘴，手指在他硬邦邦的胸肌上戳来戳去。“如果爱你也算坏的话，那让我做世间最恶的恶人吧。”
    她牙尖嘴利，莱姆斯说不过她。他轻叹一声，扣住细腰，指尖神经最为敏感，擦过肌肤时感受到凝脂般的触感。
    他的眼神深不见底，低下头便要吻她。
    萨琳娜却用食指挡住他的吻，得意又俏皮地对他眨眨眼。如同一朵粉色的云彩，飘忽出他的怀抱。她轻盈地退后，眼看就要飘走。
    莱姆斯扣住她的手腕，抓住了她这片云朵，手臂绕过腿弯，轻而易举将她抱起。
    外面开始下雨。
    云朵聚集起来。
    夜色下，月光覆在光洁的云朵上，也亲吻它的可爱。云朵受不住月光的爱怜，在风的作用下飘忽，震颤，起伏不定。
    忽然有一阵风起，云彩撞在高塔的尖顶上，猝不及防被冲散，又举合，风不停息，云也不停息。夜色吞噬掉云彩和尖塔，只有整晚不曾停歇的风声。
    黎明第一束光从地平线下溜出来时，狂风骤雨才缓缓停歇，光线越过半阖的窗子洒进屋里，一条雪白的臂膀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它的主人眼睫轻颤，徘徊在梦与清醒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