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互换的争执

    疏梅园宴厅里的白玉雕花瓶中插着几只红梅，暗香浮动之间带来些许鲜活的色彩。太后与宫妃今日特意来得晚些，为着让谢容景与谢容州两人先来疏梅园瞧瞧，有无看着顺眼的姑娘。
    在吉祥嬷嬷的‘监视’下，秋寒烟跟着谢容景被迫在疏梅园里转了几圈，才悄摸取了披风出去，找个僻静的地方喘口气。还未歇息片刻，谢容州便找了过来。
    积雪盖着梅树枝，那片白色下，偶见几朵嫣红的梅瓣破雪而出。一派静谧之下，二人之间□□味却有些浓。
    “你这是何意？昨日你不是与我说已替我回绝了皇奶奶的纳妃一事吗？”谢容州眉头紧锁，语气不善，面色比呼啸而过的寒风还要冷。
    “那殿下又是怎么与我说的？”秋寒烟收起适才脸上挂着的笑容，质问道：“殿下在我们互相通信的锦囊里是怎样与我说的？在林府又是怎样做的？”
    “我在宫里战战兢兢地替殿下做事，殿下为何不能在林府收敛点呢？”
    秋寒烟将那日在林府时立春与她说的那些事情一一重复给了谢容州。她愈说愈气，末了，愤愤道：“殿下那日是怎么答应我的，欺骗寒烟好玩吗？”
    “林夫人带着破首饰前来嘲讽你未曾见过世面，我不该羞辱回去吗？老夫人在饭桌上句句都在劝你把握好嫁给我的机会，好让林府跟着受惠，我不该痛骂回去吗？林国公不愿给你嫡女的位置还要让你改回林姓，我不该赶他出去吗？”
    谢容州连着被秋寒烟质问一番也有些不悦，他不明白为何秋寒烟在林府受了这些委屈还要要这般忍气吞声，“而且就算做了那些事，但是也对你的生活并没有丝毫的影响不是吗？若不是立春告诉你，你可会知道这些？”
    如今那些事之所以不会影响什么，是因为‘秋寒烟’现在背后有‘谢容州’撑腰，林府这才不敢轻易动她。互换过后，谢容州才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到那时，林府定会找她秋后算账。
    但显然，从小就是天潢贵胄，性子骄矜肆意的谢容州并不能，也懒得明白这一道理。
    “不论是为了什么，殿下既然与我约定了使用锦囊，就该认真遵守约定不是吗？”秋寒烟不欲与谢容州解释良多，“我在宫里能按着殿下的要求来，殿下在林府就应当尊重我的选择。”
    提起宫里的事，谢容州的火气立马蹿了上来，“我在林府因着你的病情担惊受怕、食不下咽，你竟在宫里给我找了一个如此麻烦的纳妃之事。”
    秋寒烟毫不示弱地瞪着谢容州，“殿下真的是在关心寒烟的身体？不过是怕我出了什么事连累到殿下罢了！”忽地，她两颊染上些红晕，断断续续道：“更何况那算哪门子的病情，那只不过是...来小日子罢了。”
    幸好不是绝症，谢容州松了一口气，片刻后突然僵住，不可置信道：“小....小日子？”
    方才只顾与秋寒烟吵架，并未注意到他身体的异样。这会经秋寒烟一提醒，谢容州才突然感到身体有些异样。
    他两腿之间，好像...有些湿润的感觉。
    谢容州保持着这个姿势，立在原地不敢动弹。因为一动弹，身上怪异的感觉就会多上几分。
    “不是吧，殿下这两日如厕时未觉异样吗？”看样子谢容州是真的不知这是小日子，秋寒烟扶额叹道：“立春服侍你更衣时也未曾发现此事吗？”
    从他出生到现在，谢容州从未觉得自己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刻。他此时的脸色快跟头顶的红梅一个颜色，羞愤道：“我怎么发觉异常？你说过非礼无视，所以我如厕时一直...一直都蒙着眼睛。”
    既是不知道，那定也没有准备...秋寒烟心脏微微漏掉一拍，忙绕道谢容州身后查看。只一眼，便看到那抹刺眼的颜色已在谢容州后头的衣摆晕开了。
    谢容州不知秋寒烟在干什么，只好强硬地扭着脖子跟随秋寒烟的视线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把谢容州着实吓了一跳。
    “秋...秋寒烟，这流的全是血？”谢容州不可置信地看向秋寒烟，脸色十分难看，“你不是说你的身体无碍吗？这么多血怎可能无事？小日子会...”
    秋寒烟听到谢容州在这里口无遮拦地说出这些话，即羞赫又尴尬。她伸手捂住谢容州的嘴，面红耳赤道：“殿下可别在这说了，小日子就是这般样子的。”
    “若是殿下实在很感兴趣，日后...”，她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到谢容州身上系好。
    “我才不感兴趣！本皇子对这一点兴趣都没有！”谢容州耳根染上可疑的红晕，马上又要炸毛。他憋屈得要命，想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随军上过战场，与北国打过恶仗，现如今却要经这葵水一遭。
    往日里他受了伤，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没想到竟因这小小的....担惊受怕了一整日，而且这幅样子还叫秋寒烟这丫头给瞧了去！
    谢容州轻咳一声，状似不经意道：“秋寒烟，我这是第一次遇见女子...所以难免有些慌乱。”
    “殿下不必与寒烟解释，”秋寒烟知谢容州如此在意她的身体是为了什么，她朝四周环视了一番，“当下还是先给殿下换身衣服要紧。”
    二人并肩从梅树下朝疏梅园宴厅走了几步，秋寒烟正巧看见身边的丫鬟前来寻她，“新竹，带这位小姐去后殿换身新衣服。”
    “顺便...”备些月事带，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秋寒烟觉着此刻以‘谢容州’的身份并不适合说这些。她伸手扯了扯谢容州的衣袖，提醒谢容州一会记得跟新竹交代。
    谁知道谢容州得了她的暗示，张口便道：“顺便拿些女子葵水时要用的东西。”
    秋寒烟只想捂脸遁走，可惜她的壳子此时不由她做主。
    新竹的脸红了又红，片刻后，看着谢容州身上的披风道：“殿下的披风可要取下，若是沾上那等污秽之物...”
    谢容州气不打一处来，他怎么污秽了？
    眼见心情本就不好的谢容州又有要发脾气的趋势，秋寒烟急忙出来打圆场，“我方才是怎么吩咐的？只管照我吩咐的去做。”
    新竹略带诧异地向‘秋寒烟’身上扫了一眼，领命带他去了后殿。
    等谢容州整理完衣物还要一会，秋寒烟在疏梅园角落里四处走了走。突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秋寒烟放慢了脚步，悄悄摸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她身在假山石后，暗暗探出头去，入目之景却十分出乎意料，秋寒烟的双瞳微微放大。
    她们两个竟然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