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Chapter 6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礼堂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莱姆斯瞪大眼睛，苍白的面容上浮现出两团红晕，他不知所措极了，甚至叉子从手中滑落，砸到麦片碗里发出巨大的‘当啷’声，牛奶溅得到处都是，但没有人在意。
    最终像对每个爱慕者一样，他温和又坚定地拒绝了她。
    可惜到处都是欢呼声和口哨声，没人能听清具体发生了什么。
    萨琳娜咬着一块吐司，心里默数三、二、一。
    苏珊抽噎着夺门而出。欢呼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立马移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尴尬的空气弥漫开来。
    “他拒绝了。”有人小声说。礼堂里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
    莱姆斯低着头，摆弄他的麦片碗。他对拒绝苏珊不感到抱歉。
    有几个女生追了出去。伯沙面色青白，她还没反应过来。
    人群逐渐散开，原本拥挤的礼堂瞬间只剩零星几个人。
    埃弗里靠在角落，冰冷的目光追逐着伯沙的背影，不屑的说：“和这种人同处一室真让我感到耻辱。”
    “总有她哭的时候。”
    萨琳娜若有所思的瞟了他们一眼，拿起书包离开礼堂。
    莱姆斯把书立起来，躲在书后面小声和西里斯抱怨：“伯沙伯沙伯沙，伯沙·乔金斯怎么这么闲？我快被她逼疯了。”
    “冷静点兄弟，虽然教授是个幽灵但他耳朵还挺好使的。”
    “她这是造谣！你听听他们进来时说的话，我爱她到无法自拔。要知道我和她都不熟。”莱姆斯一边抄笔记一边重复，“她这是造谣。”
    西里斯同情地看着他：“我同情你的遭遇，兄弟。过几天他们就会忘记这事的，你知道，乔金斯一向爱管闲事，记性也不好，她很快就会找到新的乐趣的。”
    莱姆斯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只好更加用力的抄写笔记。
    伯沙蜷缩在小沙发上，她哭了好一阵了，休息室以她为圆心隔开了一块区域，其他人都待在外面，反而像把她隔离在外。
    萨琳娜递给她一杯热茶，她哽咽着道谢，又跟她诉苦，“他们都不理我，苏珊再也不会跟我说话了。我不是故意的，他们看起来那么好，我只想她幸福。”
    萨琳娜摸摸她的头发走开了。
    做事情不能太想当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很公平。
    她缓缓走出休息室，准备去巡夜。
    夏洛特从外面回来，走到伯沙身边，俯下身说，“我听说苏珊在走廊上哭了一天”
    “我得去看看她！”伯沙激动地站起来。
    夏洛特拦住她：“都宵禁了，她一定回去了。”
    伯沙没有理会她的阻拦，直接冲了出去。
    “苏珊？”伯沙远远听到走廊处传来抽泣声，她急忙走过去，“！”
    “无声无息”有人站在她身后对她施咒，伯沙的嘴被牢牢粘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快快禁锢”绳子缠绕上她的身体，伯沙的腿被绑在一起，她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埃弗里走过来，往她身上甩了好几个恶咒，伯沙痛得抽搐，苏珊根本就不在这里，她被骗了。
    他们把她丢进一间杂物间，埃弗里嫌恶地看着她，似乎她是什么脏东西。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他们的魔杖不断放出恶咒打在她身上，她的头撞到墙上，眼前一片混乱，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痛难忍，她想大叫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们看着她的惨况激动地哈哈大笑。“为什么不来点更狠的呢？”其中一个人提议道。
    “埃弗里，让我们看看那位大人教给你的咒语吧。”另一个人的语气里充满了崇拜。
    埃弗里还在犹豫，他们又撺掇道，“没人会发现的，大家都烦她。让我们看看吧。”
    “钻心剜骨”埃弗里动手了。
    诡异的红光照亮墙壁，伯沙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像是有人把她的骨头一节节碾碎，她的身体剧烈的抽搐起来，四肢还被牢牢束缚着，五指在地上抓出一条条血痕。咒语只持续了几秒，但对她来说像一辈子那么长。咒语停下后她还在不断颤抖。
    我可能要死了。伯沙绝望的想，没人会来救我。
    突然莱姆斯出现在门外，他曾在禁书区读过不可饶恕咒的介绍，那般诡异刺目的红光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
    借着魔杖顶部的光他轻轻推开一条门缝，借着门缝他一眼就看到埃弗里三人和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伯沙，莱姆斯举起魔杖对准他们，确认没有危险后撞开了门。
    “卢平，你不想找麻烦就当没看见。”埃弗里皱起眉头，他不想和莱姆斯发生争执，“我们只是给她一点小教训。”
    “你不讨厌她吗？”埃弗里接着劝道，“她刚害你成为全校的笑柄。”
    莱姆斯像是被他说服了，放下魔杖。埃弗里刚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就听见他大喊。
    “统统石化”
    埃弗里迅速躲开，石化咒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打在后面人的身上。
    看到跟班倒下，埃弗里出离愤怒了。他不管不顾地向莱姆斯发出恶咒，一个比一个狠毒。另一个跟班也不甘示弱，魔咒的光芒不断闪耀在黑暗的杂物间里。
    莱姆斯被两个人围攻，倒还能支撑，可杂物间太过狭小，被弹开的魔咒打中堆叠的桌椅，椅子摔下来差点砸到不省人事的伯沙。莱姆斯害怕误伤她，只能使用防御魔咒，被打得频频后退。埃弗里追着他来到了走廊上。
    没有后顾之忧，莱姆斯开始反击。
    “昏昏倒地”
    另一个跟班被击飞，长廊上只剩下埃弗里和莱姆斯在对峙。
    “嘿！”管理员费尔奇提着一展昏黄的油灯出现嘴走廊拐角。
    埃弗里吐出一句脏话拔腿就跑，卢平也顾不得其他朝反方向跑去，费尔奇牢牢追在他们后面。
    “障碍重重”埃弗里指着莱姆斯脚下，阴狠地说，“再见了，卢平。”
    莱姆斯猝不及防被狠狠绊了一下，眼看费尔奇就要追上来。突然，他被扯进一条密道。
    费尔奇眼睁睁看他从面前消失，也顾不得去追另一个坏小子了，他气急败坏地在走廊上徘徊。
    呼。
    莱姆斯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大口喘息着。萨琳娜正趴在门缝边往外看，她把他拉进了密道。密道里一片漆黑，只有门口的小缝透出一点灯光，费尔奇还在那里。
    他们俩面对面挤在狭窄的密道口，莱姆斯一低头便看到她柔软的发心，嗅到她发间柚子叶般的清香。
    萨琳娜的手指不小心擦过他的手心，痒痒的。
    “他不打算走了。”萨琳娜转过来，鼻尖擦过他的肩膀，他们靠得太近了，她悄声说，“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这是哪条密道。”莱姆斯问，他进来时太匆忙根本没注意。
    “休息室门口那条。”萨琳娜小声说，她对密道的认识不逊于掠夺者，“你可以从那边回休息室。”
    莱姆斯在黑暗中点点头，费尔奇还在外面，他们不敢用照明咒，只能摸黑往前走。
    “斯普劳特教授把伯沙带走了，我来找你。”萨琳娜的声音回荡在密室里。
    莱姆斯到眼睛已经适应了密道的黑暗，他在前面开路，萨琳娜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接着说，“费尔奇不知道这条密道，但他看见你了，他一定会在休息室门口堵你。”
    “我们得想个办法。”
    黑暗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
    “只能赌一把了。”莱姆斯安慰她说，“也不过是关禁闭。”
    “比起这个，这是第二次在深夜撞见你了。是赫奇帕奇都在偷偷夜游，还是你特别喜欢夜游？”
    萨琳娜若有所思地说：“我想只有我喜欢夜游。”
    “能者多劳？”莱姆斯开了个玩笑，他们几乎走到了尽头，摸索着寻找门。
    萨琳娜咯咯的笑起来，她把头靠在他背上，带得他也在颤抖。银铃般的笑声穿过肌肉传到他耳边，酥酥麻麻的。莱姆斯无奈的站在原地，跟她一起笑。
    萨琳娜揩去眼角的笑泪，戳戳他的腰。卢平不自然地扭了一下，抓住她乱动的手。
    “别闹。”他轻声说。
    萨琳娜悄悄推开门前的画，走出来。走廊很黑，费尔奇并不在这里。她没有松开莱姆斯的手，直把他往外面拽。
    他们蹑手蹑脚地走到胖夫人面前，她已经睡着了，这意味着他们必须冒险叫醒她。
    莱姆斯曲起指节敲击画框，胖妇人不耐烦的睁开眼。
    “你们这些年轻人，总是半夜跑出去谈恋爱。几年前有对情侣天快亮才偷偷摸摸回来，可苦了我了。”她抱怨道，“下次我可不给你们开门。”
    “莱姆斯。”萨琳娜急切地叫住他，有脚步声在接近。
    莱姆斯迅速把萨琳娜拽到怀里，低头钻进通道。
    萨琳娜就这样被他带进了格兰芬多休息室，莱姆斯恍然不觉还抱着她，整个人的注意都投向外间。
    萨琳娜扑到他怀里，生平第一次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身上清冽的雪松味不断钻进她的鼻子，有力的心跳声在她耳边炸响，裸露的肌肤如火般炙热。
    费尔奇的脚步声在门前转了几圈，似乎料定他们不会再出来了，才扬长而去。
    莱姆斯突然发现他们的姿势过于暧昧，他一只手按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环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她整个人都缩在他的怀抱里。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萨琳娜从他的怀抱中退开。
    “你……”他们同时开口。
    萨琳娜挑眉，抢先开口，“你受伤了。”
    “可能是决斗时被打到了。”莱姆斯这才发现小臂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一直在往外渗血。
    “有魔药吗？”萨琳娜把他拉到壁炉前面，借着微弱的火光检查伤口，火光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柔。
    他更加窘迫了，甚至还有点害怕。她不会想给一个狼人治伤的，他不敢想象她厌恶的眼神。
    萨琳娜紧握住他的手腕，掏出自己的手帕覆在伤口四周轻柔的擦拭。
    “关于苏珊那件事…”她似乎在努力找一个合适的措辞，过了好久才接着说，“我支持你。”
    “我不是希望你拒绝她。”
    “而是希望你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因为你意愿如此，而不是因为你不得不。”
    她把一张羊皮纸变成一卷绷带，仔细缠在他手臂上，“莱姆斯，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比她们所想象的，比任何人能够想象的都要值得。你应该自信一点。
    “事实上，你很难得。”
    这个夜晚太过刺激，晚风太过喧嚣，火焰太过灼目。
    莱姆斯·卢平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