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Chapter 13

    萨琳娜又跟着格雷教授出了几次门，霍格莫德还是以往的模样，忙碌又带着新奇感。
    考虑到上次在帕笛芙夫人的经历，萨琳娜毫不犹豫地邀请莱姆斯同去。
    距月圆还有两夜，莱姆斯本打算用整个周末补齐作业，毕竟即将到来的两天他都不会有任何心情去写作业。
    但言出必行，他还是欣然应允。
    这次他们并没有向上回那样混入人群中偷偷跟在格雷教授之后，而是选择走密道。
    格雷教授在上次被跟踪之后谨慎了许多，她似乎很紧张，也很焦虑。这段时间经常能听到她在课上惴惴不安地嘟囔，像是在说梦话，大家都说格雷教授终于还是在课堂上睡过去了。因为她看上去实在是太疲倦了，甚至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都忍不住勒令她进行治疗。
    天不亮格雷教授就走出门，一路上还不时东张西望地探看，这让她看起来更加神经质，眼袋几乎垮到脸颊。
    霍格沃茨有三条密道通向霍格莫德村，一条在四楼走廊上的独眼老太婆雕像下面，开启咒语是一边敲独眼女巫的驼背一边说“左右分离”，该密道一直通到蜂蜜公爵的地窖里。因此这条密道最受欢迎。
    一条在五楼的大镜子后面，这条密道比上条可宽敞太多了，却相对也失去了些趣味。一些学生认为只有胆小鬼才会走这条密道，但大部分人对他们这种想法嗤之以鼻。
    这毕竟是条密道。
    最后一条密道知道的人最少，几乎只有寥寥几个人。
    从位于霍格沃茨八楼的有求必应屋出发，可以从霍格莫德村一个名叫“猪头”的酒吧墙上一位金发少女的画像后出来。
    “掠夺者”们曾多次前往这条密道探险，但几乎每次都会被发现。久而久之他们就不玩这条密道去了。
    而且猪头酒吧也不是一个好去处。
    萨琳娜建议他们从这条密道前往时莱姆斯还一直劝她。他们不能刚到达霍格莫德就被费尔奇逮回去。
    但萨琳娜却笃定这是最好的选择。“不会有比它更隐秘的密道了。”她辩道，“我相信它会带我们找到格雷教授。”
    莱姆斯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言。大不了就跑掉好了，他想，反正回霍格沃茨的密道又不止这几条。
    格兰芬多塔楼同在八楼，萨琳娜跑到的时候莱姆斯已经在巨怪棒打巴拿巴地毯前等了好一会儿了。
    “抱歉。”萨琳娜为迟到道歉，莱姆斯笑着摇摇头表示他也才到。
    在他们路过挂毯三次之后，一扇朴实无华的门突兀地出现在空白的墙体上。
    莱姆斯拉开门，单手成掌示意她先进。
    萨琳娜走进去，有求必应屋内的陈设和之前不尽相同。
    她们并没有直接赶往霍格莫德，而是来到厄里斯魔镜前。魔镜被挪到角落，镜身上包裹着一块厚厚的黑色绒布。
    杂物高高堆在地上，萨琳娜和莱姆斯好不容易才能碰到魔镜。
    “你看到了什么？”莱姆斯问她，他很好奇萨琳娜渴望的事物，或者说他对这位朋友的一切都感到好奇，因为她看起来对什么都感兴趣又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即使萨琳娜可以算是一位坦诚的朋友，她在很多事上都不屑于说谎——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的——有时还心直口快地吓人，但越了解她就愈能感觉到她身上重重的迷雾。
    莱姆斯尊重她的一切选择，但仍不可避免地想要了解她更多一点。
    作为朋友，他对自己说。
    萨琳娜触摸着黑色绒面的幕布，似乎能透过它感受到镜面上所刻的纹路。
    “我没看过几次，”她轻轻地摇头，指尖在黑布上划出一道道涟漪，“但什么都看不到。它在我面前就只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不是它出问题就是我出问题了。”她轻声说，眉头微微蹙起，看起来很苦恼。“邓布利多教授说他看到了一双温暖的袜子，人会渴望袜子吗？”
    “难道我没有渴望吗？这是不是有点可怜？”她接连问出好几个问题，眉间皱出深深的沟壑。
    莱姆斯抚平她眉间的褶皱，温声安抚到：“这说明你很幸福，萨尔。”
    他想起萨琳娜的博格特，感觉到她深藏在坦荡之下还有所保留，从某方面看，他们是一样的人。他欣喜于发现萨琳娜的不同，并自然而然地把她和自己划在一片天空下。
    我们都有需要隐藏的秘密。
    这个认知让他即兴奋又舒畅。
    “你知道你是特别的。”
    这句话让萨琳娜猛地抬起头来，但她很快就明白莱姆斯并未发现她的秘密，他只是在安慰她罢了。
    萨琳娜握住他落在她眉心的手，放在幕布上。
    少年另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苍劲有力地反握住她的手，莱姆斯站在她身旁和她并立。
    “要试试吗？”他握着幕布问道。
    “还是不了。”萨琳娜望着他的侧脸，他们的手紧紧交叠着，但她退缩不前，她对此很没信心。
    莱姆斯松开手，转过头看着她，不解她临阵退缩的举动。
    萨琳娜连忙拉着他往密道走，半响才道：“正事要紧，不要浪费时间了。”
    莱姆斯不置可否地点头。
    他们穿过密道，从猪头酒吧的墙上钻出来。奇怪的是，那个总是神出鬼没，脾气怪异的老板并没有出现。萨琳娜和莱姆斯成功混入店里。
    猪头酒吧是三教九流人士的据点，酒吧只有一间窄小昏暗的房间，桌椅都散发着油腻腻的气息，到处都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随处可见蒲绒绒在此繁衍，窗台上的灰尘把阳光都拦截下来，整个酒吧只靠一些蜡烛头照明。
    萨琳娜走进大堂，找了一个视野极佳又足够隐蔽的角落落座。她毫无在意凳子上油腻腻的污垢。
    莱姆斯坐在她对面，为了防止被发现，他们俩都带着兜帽。还好这里的客人本身就习惯于此，裹得严严实实的他们反而融入了环境。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青灰色女巫师袍，兜帽遮住下巴的女巫走进来，坐在他们不远处一张稍显干净的座位上。
    莱姆斯感到有点奇怪，比起帕笛芙夫人茶馆，猪头酒吧客人不多，环境安静，并不利于商议密事。
    果然，直到暮色降临格雷夫人也没等到对方。但她看起来却一点不生气，甚至有点心不在焉。
    她像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发呆一下午，期间有个莽撞地醉汉摔在她身上也毫不在意。
    萨琳娜亲眼看见醉汉袖中滑出一颗蜡封的纸团，而格雷教授迅速收起它。
    她就是为此而来。
    拿到纸条之后格雷教授志得意满地离开了猪头酒吧。
    萨琳娜学她的样子在桌上留下一张空白的羊皮纸。她小口啜饮着黄油啤酒，直到格雷夫人离开酒吧才放下玻璃酒杯。
    莱姆斯暂时离开座位，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路过他们这桌，邋遢的袖口里滚出一个纸团，在萨琳娜面前滴溜溜直转。
    萨琳娜把纸团捡起收入口袋，和返回的莱姆斯一起离开了猪头酒吧。
    由于没有按照规定前往霍格莫德，他们是从五楼的镜子密道回来的。
    萨琳娜挥手告别莱姆斯一天的陪伴，独自一人往赫奇帕奇地下室走去。
    走到楼梯时刚好遇见相携而行的詹姆和莉莉，莉莉满脸通红，神采飞扬地和詹姆说着话，詹姆边听边附和，两个人都很开心。
    自从开始照顾独角兽以来，莉莉和詹姆的接触越发频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掠夺者”并不经常结伴去看望独角兽，这也增加了她和詹姆独处的次数。
    莉莉之前一直觉得詹姆就是个咋咋唬唬还欺负同学的小混蛋，但这两周的接触却让她对詹姆有所改观。
    现在她觉得詹姆也没那么糟了。
    所以在他不幼稚地欺负同学或者做一些冒险的蠢事的时候，莉莉也会跟他和颜悦色地聊上几句，话题仅限独角兽。
    而现在莉莉激动地和他谈论着，几乎没有注意到萨琳娜的到来。
    詹姆倒是注意到了萨琳娜，还像萨琳娜传递了几个眼神，他还想和莉莉独处。
    萨琳娜并没有理会詹姆的眼色，径直走向他们。
    直到她站在面前莉莉才从兴奋中反应过来。“萨尔，药剂成功了。”玫瑰色的红晕打在莉莉白皙的脸颊上，美丽的浅绿色眼睛里还带着水光。
    这段时间莉莉把全部心神都扑在给独角兽的生长魔药上，甚至还为此抛下OWLs考试的复习计划，只为了研究出最完美的魔药。
    在这点上她和斯内普意外的像，果然不愧是好朋友。
    在无数次的删改和不断实验之后，莉莉终于在今天稍早熬制出第一版改良生长魔药。
    但市面上有关独角兽的信息还是太少，纵然莉莉对魔药信心满满也不可避免地担心起来。
    于是她叫上詹姆一起到海格的小屋去，本还想叫上“掠夺者”其他三人，但不凑巧他们都不在休息室，就连詹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们是朋友，又不是连体婴。”他嘟囔道，“怎么都来问我。”
    他们来到海格的小屋，莉莉惴惴不安地将生长魔药喂给独角兽。
    很快，独角兽的精神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一些，它趴在莉莉腿上，从喉咙里发出舒适的呼哧声。
    莉莉用魔杖检查了它的身体，确定魔药在它体内发挥着药效，没有异常发生才放下心来。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到出了一身冷汗，詹姆抿着嘴坐在地上，直到看见她如释重负的表情才喜悦地拍拍她的肩膀。
    “我们成功了，波特。”莉莉转头看向身后的詹姆，她的声音有点颤抖，詹姆觉得她快要哭出来了，只能手脚无措地安慰她。
    “你做的很好，莉莉。”詹姆轻声说。
    但莉莉终究没有哭，她迅速地从悲伤转化为兴奋，就连在回校的路上还一直拉着詹姆聊天。
    “真是太好了。”听完整个故事，萨琳娜搂住莉莉的肩膀，夸赞道，“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你甚至可以把实验整理成论文发表，这对研究神奇动物很有帮助。”萨琳娜真心建议道。
    “噢，噢。”莉莉羞涩起来，“我还没想过……我只想它健康。”
    “它会越来越健康的。”詹姆肯定的说，这无疑增加了莉莉的信心。
    “那好吧。”莉莉肯定道，“我会的。只是……”
    萨琳娜看出她的迟疑，建议道：“如果有问题可以去找凯特尔伯恩教授，他会愿意帮助你的。不要担心独角兽的事情，邓布利多和海格会保护好它的。”
    “那太好了。”莉莉开心道。
    钟声从外面传过来，就要到宵禁的时间了。
    萨琳娜和莉莉詹姆一一道别，加快速度往休息室走去。
    直到坐在舒适的小床上她才掏出那个皱巴巴的纸团。上面醒目地写着一个地址，下方用小字写着支持邮购。
    萨琳娜把纸条压平收好，决定明天去一趟猫头鹰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