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番外（夏洛特的故事）

    教室里一片哗然，夏洛特却毫无反应，萨琳娜和她的博格特面对面站在她面前。
    虽然没想到有人会恐惧自己，却并不令我感到惊讶。因为萨尔本身就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夏洛特这样想，
    组成她个性的某些东西和我们不一样，所以在我看来她的内在比起任何人都有锋芒，只不过很少把它显露在外。
    五年的形影不离让她比她认为的还要了解萨琳娜。但谁又不是这样呢？夏洛特也很了解自己，她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外界都觉得赫奇帕奇人生来就应该简单诚实，坚忍温和。就像格兰芬多一定勇敢，斯莱特林一定理智，拉文克劳一定好学。但她却认为，并不是他们本身具有这样的天性，就比如她和萨尔，如果外人见过她们一年级的样子他一定不会把她们和赫奇帕奇联系在一起。
    赫奇帕奇就是有这种独特的魔力，她能引导出人内心的忠诚和善良，并在潜移默化中影响学生成为一个正直忠诚的人。
    赫奇帕奇包容一切特殊的灵魂，她磨平我们天性中最尖锐的东西，又留下种种可贵的温暖的东西。
    比起一座学院，她更像一种选择，一种对温暖善良的向往。
    夏洛特神游天外，教室里的嘈杂都离她远去。她完全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渴望伟大并不难得，甘于平凡才难得。
    这就是赫奇帕奇。
    等回过神时博格特已经来到夏洛特面前。她错过了萨尔使用咒语，所以并没有看见她把博格特变成了什么样子，但看周围人的表情夏洛特猜测那应该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走到博格特面前，夏洛特感到无比乏味。在她贫瘠简单的十五年人生里只有一件事深深伤害过她。
    那是她的梦魇，也毫无疑问会成为她的博格特。
    她深深的，不受控制地恐惧着槲寄生。
    果不其然，看着变成槲寄生的博格特夏洛特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有心情去想究竟是萨尔的博格特更诡异还是她自己的更诡异。
    就像没人害怕自己一样也没有人会害怕槲寄生。而我成为了那个例外。她默默想。但我不害怕它本身，只恐怖它代表的那段鲜明的回忆。
    难堪羞耻的可怕情绪又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
    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夏洛特不想再被回忆左右，她迅速使出咒语。博格特并不难对付，它马上变成一把普普通通的草叶。夏洛特轻舒一口气，离开队伍走向萨琳娜。
    一下课萨琳娜跑去了图书馆，她最近和格兰芬多的莱姆斯·卢平走得很近，去图书馆的次数也比以前多得多。所以很多时候只剩夏洛特和黛比在一起。
    这也不错。至少莱姆斯·卢平是个好人，也是个聪明人。虽然有点调皮，但格兰芬多不都这样吗？对我来说只要萨尔开心就行。她和黛比都这么想，她们之间第一个恋爱的朋友就要出现了。
    五年级像打开了恋爱的开关似的，校园的角落开始出现越来越多拥吻着的熟悉面孔。
    黛比对此很是激动，她一直对骑士公主的浪漫情节情有独钟。一个宿舍里终归是要有一个可爱的人的，所以夏洛特和萨琳娜都很喜欢她。
    而且黛比总能带来新鲜事儿，无论是八卦还是好用的美容魔法。她本身就是一口跳跳锅，总能带给周围人幸福。
    夏洛特和黛比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闲逛，不时从四目相对的情侣身边路过。就这样一直晃到晚餐时间。
    走进礼堂时不少人从餐桌上抬起头，向夏洛特行注目礼，他们已经从好事者听说了博格特的事，所以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女生害怕槲寄生。
    被注目的感觉特别糟糕，夏洛特很不喜欢众人的目光，只希望能找个地方藏进来。萨琳娜就好很多，她一向习惯于众人的关注。反正无论那目光里是善意还是恶意她都不在意就是了。
    坐上餐桌后令夏洛特无地自容的目光少了很多，当有一道无比灼热的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她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猝不及防地陷入一对眸子中。
    是艾格伯特·埃弗里。他也知道了槲寄生的事。
    难堪的回忆再次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入口的南瓜汁苦涩地梗在喉咙里，难受得夏洛特几乎控制不住想哭出来。
    她快速地收回目光，心里刺痛。
    艾格伯特·埃弗里，这个名字在她唇舌间打着转。
    在夏洛特前十四年的人生中他都是艾格伯特，去年开始变成了埃弗里。这就是她和他的关系，用一句话就可以道明。
    艾格伯特是她的写字台和樱桃树，埃弗里是她的梦魇和槲寄生。
    这一切都源自一场不成功的告白。
    1974年圣诞节当天正好下了第一场雪。夏洛特和埃弗里两家是好友，他们自然而然地约在一起共度圣诞。
    夏洛特抱膝坐在埃弗里身边，看他和别人下巫师棋，璀璨的金发从她脑后洒下来，因为姿势的原因铺在地上。
    埃弗里巫师棋玩得不错，他很快就把对方杀得片甲不留。在对方考虑的间隙里他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顺手把夏洛特落在地上的金发从地上捡起，一缕一缕地梳理好。
    “女生真麻烦，你应该剪头发了。”他不耐烦地说，手上却仔细又温柔。他恶声恶气的，“长发一点都不好看，干脆都剃了算了。”
    说着作势要剪去夏洛特的长发，夏洛特咯咯笑着往后躲，这是他们小时候玩惯的游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后他还是这一招。
    她笑着躲避埃弗里的打闹，两个人在沙发上滚做一团，大人们都用温和慈爱的眼神看他们，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十几年来他们都是这样。
    夏洛特喜欢一成不变的事物。
    好像只要永远保持在一个不变的区间内，任何事物都会一如既往地简单快乐。
    第二天一大早，夏洛特被猫头鹰吵醒，她打开窗户，礼物纷纷落进来。
    埃弗里的礼物总是最显眼的那一个，可能因为她喜欢他才这么觉得吧。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物包装，从木质的漂亮盒子里取出一枚价值不菲的发夹。璀璨的明珠镶嵌在银制的底座上，珍珠和水晶的流苏分成三缕垂下来。
    这是她最喜欢的，被埃弗里认为华而不实的小东西。但他还是选择它作为夏洛特的圣诞礼物，他总是如此。
    夏洛特心里满当当的，她快乐地在床上蹦蹦跳跳。没有什么能改变她此时此刻的好心情。发夹在她鬓间闪闪发光。
    沉浸在幸福中的夏洛特忘记了快乐总与悲伤相伴。
    无比的幸福感褪去，空虚逐渐占据上风。她贪心的想要更多。
    埃弗里私下十分纵容她，甚至把她宠到没边了。夏洛特的野心慢慢滋生，她不满足于只能和他以朋友的身份相处。
    在那个美好与糟糕共存的圣诞节，她在一束槲寄生下跟埃弗里表白了。
    后面的事情她记不清了，也根本不愿意回想，她刻意遗忘了那段记忆。
    埃弗里跑开了，他第一次只留给她背影。
    他开始躲避夏洛特，和各种各样的女生谈恋爱。也就是那一天，他从艾格伯特变成了埃弗里。
    夏洛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包括她自己。只是没有想到埃弗里的反应这么剧烈，明明难堪的应该是她，他却表现得更不知所措。
    她和埃弗里逐渐疏远了，她更加专注于学业，假装不知道埃弗里又换了新女友，忽视他欺负伯沙，攻击萨尔，带着他的小团体一起和格兰芬多打来打去。
    她往常和他站得太近，只能看见他的好。离开他之后夏洛特猛然发现埃弗里实在是个幼稚，恶劣，个性差劲又狂妄自大的小坏蛋。
    其实她倒希望埃弗里能更讨厌一点，那样她会不会少爱他一点？夏洛特自己也不清楚。
    又是一年圣诞，夏洛特呆在寝室不想出门，她既不愿意面对满校园的情侣也不想看见无处不在的槲寄生。
    萨琳娜大概又和卢平在一块，黛比也不在宿舍，她乐得清闲。
    正当她悠闲的喝第一杯茶时，黛比兴奋地冲进来告诉她全校的槲寄生都消失了。
    夏洛特手一顿差点把茶水泼出去，她跟着黛比跑出去，走廊上到处都是人。原本密密麻麻的槲寄生确实全部消失不见。
    莫名其妙地，夏洛特的心里浮现出埃弗里德身影。今年她还没收到埃弗里的礼物。
    但她就是确信埃弗里做了这一切，为了她。
    他这个人实在矛盾，一边推开她逃避她，一边又把为数不多的温柔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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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弗里坐在寝室里，他的脚边围绕着还没来得及销毁的槲寄生。
    时间太急，学生会的反应速度比他想象中快得多，他来不及，只能把剩下的槲寄生先搬回宿舍。下午在城堡里的人不多，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对准备充分的他来说并不困难。
    突然，埃弗里猛的想起在魔药教室的时候，因为突然来人，他把一束槲寄生塞进了一张桌斗里。他懊恼地拍着脑袋。
    斯莱特林五年级的级长刚刚来过，他来搜查让槲寄生消失的犯人，可惜他不敢闯入埃弗里的寝室。不然埃弗里早就暴露了。临走前他告诉埃弗里剩下的级长在城堡各处找槲寄生。
    现在只能冒险去一趟魔药教室了。埃弗里走出休息室，刚打开门就看到萨琳娜似笑非笑的眼睛，她身旁站着卢平和伊万斯。
    埃弗里心中暗骂一声，又返回宿舍。
    现在他只能祈祷他们马虎地放过那束漏网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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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萨琳娜收回投向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目光，率先走进魔药教室。
    她走向那张桌子，拉开桌斗，眼疾手快地拿出最后一束槲寄生放在兜里。莱姆斯和莉莉跟在她后面走进来时她刚把桌斗合上。
    她罕见的帮助了埃弗里。
    现在夏洛特的圣诞礼物就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