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Chapter 25

    继输给格兰芬多之后，赫奇帕奇又以大比分败给拉文克劳，这下他们确实无缘决赛了。
    球员们长吁短叹几天后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相继投入学习的怀抱。霍夫曼再懊悔也不得不将大部分时间和精力投入Owls考试复习中，为了魁地奇他已经落后了别人太多进度，再不奋起直追就来不及了。
    和他比起来萨琳娜就好得多，但忙碌的日常生活还是让她的复习计划变得一团糟，她也不得不整日沉浸在书海里。
    莉莉和斯内普在那次矛盾后就开始冷战，这导致他们俩都不再出现在图书馆内，不知道为什么莱姆斯也不出现。
    这还是萨琳娜第一次独自霸占整张书桌。
    一个人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她从厚重的带有刺鼻气味的旧书中抬起头时已经到了复活节假期。纽特和蒂娜在美国被绊住了脚，今年她没有回去的理由，索性待在霍格沃茨复习。
    并不只有她一人有这个想法，期末考试临近，大部分学生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校园。
    “拉文克劳一直很强，斯莱特林和他们比起来还是差点……决赛十有八九就是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霍夫曼坐在萨琳娜身边，也捧着一本厚书，“恋爱中的麻瓜们通常不会背叛自己的恋人，而失恋的麻瓜会避免向外人诉说前任是名巫师或女巫，以免遭到嘲笑。”
    “这是为什么？”他用手肘推推萨琳娜，萨琳娜手中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出一道黑线。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够了解麻瓜们的心理呢？”她不得不换一张崭新的羊皮纸，从头开始誊写，“我甚至都没有选麻瓜研究。”
    霍夫曼合上《凡尘俗世哲学：为什么麻瓜们不喜欢刨根问底》，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在麻瓜界长大的吗？”
    “可我十一岁就到霍格沃茨来了。”萨琳娜不知道为什么麻瓜们不喜欢刨根问底，倒是觉得霍夫曼很喜欢刨根问底，“我对麻瓜的感情生活一窍不通。”
    “唉。”霍夫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自打复习麻瓜研究课起他就搬到萨琳娜旁边，本以为能迅速解决这门课但是收效甚微。
    “还有。”萨琳娜说，“这个位置有人了。”
    “我知道。”霍夫曼大声哀嚎，引得平斯夫人向他投来愤怒的目光，“你说过好几次了，但你留着它有什么用呢？卢平又不会来。”
    “我都在这坐几天啦……”他掰着手指数日子，“哈！整整三周，他都没有出现。20天，就算他把这个位置租下也该到期了。”
    竟然有三周了吗？
    萨琳娜默然，她最近沉浸在学习里有些不知今夕何夕，只觉得很久没看到莱姆斯，不曾想竟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可他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不来图书馆了？
    图书馆大门被推开，萨琳娜下意识往那边看去，长久与书籍为伴让她的眼睛酸痛无比，刺目的阳光从敞开的大门出涌进图书馆，正好直射她的眼睛，生理泪水瞬间盈满眼眶，视线一片模糊。
    一个久违的身影逆光出现在门口，莱姆斯一眼就看见坐在书堆里的萨琳娜，他愣在原地。
    莱姆斯本想趁放假把自己留下的东西取走，他猜测萨琳娜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她不是会乖乖留在学校复习的人，毕竟她有时比格兰芬多还大胆，她知道的密道甚至可以比得上他们。熟悉之后莱姆斯发觉她娴静外表下也流淌着一个离经叛道的灵魂。
    每发现一个属于她的或真实或虚假的特质都使他欣喜若狂，他毫无抵抗地掉入一个名为萨琳娜·斯卡曼德的陷阱，并且越陷越深。
    感情对他来说并不只有美好，他惧怕任何会改变他得来不易的平淡生活的东西。于是他下意识地远离任何她可能存在的地方，固执又独断专行地单方面切断和她的所有联系。逃离萨琳娜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莱姆斯下意识扭头就走，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跑到了走廊里。
    “我搞砸了一切。”他不知道萨琳娜没看清自己，还在为自己过度的应激反应懊恼不已。
    视线模糊得不行，萨琳娜只能凭借一个似是而非的轮廓判断来人的身份。
    她猛地合上书，不顾平斯夫人的警告，迅速冲出去。
    门在她身后被甩出一声巨响，萨琳娜估计平斯夫人再也不愿意放她进图书馆了，但她不在乎。
    莱姆斯走的极快，她必须一路小跑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莱姆斯！”她追上他，眼睛瞪的大大的，睫毛被生理泪水打湿，一滴泪欲坠非坠得挂在上面，她顾不得整理自己，只能把他堵在墙角气喘吁吁地问，“你要去哪？”
    莱姆斯的脊背紧紧贴在墙上，他不断往后靠，甚至能感受到砖墙上的细微凸起，硌得他生疼。
    “别哭，萨尔。”他微不可察地叹气，手指蜷缩起来，想要擦去她睫毛上的泪珠，但最终还是没能动手，“我哪儿也不去。”
    萨琳娜眨眨眼睛，那滴泪珠就滴落下来，顺着她脸颊的轮廓一路消失在衣领里。她来不及解释流泪只是因为阳光太刺眼，见到他愉悦的心情骤然跌落谷底，她直视莱姆斯的眼睛。
    “你说谎。”他明明在躲着自己。
    “是真的。”莱姆斯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他能想到最坏的场景也不过如此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萨琳娜，逃避是他一个人的选择，悲伤却由两个人共同承担。
    他“罪”有应得，萨琳娜却是无辜的。这是他犯下的第二个错误。
    可如果他继续隐瞒，仍然停留在萨琳娜身边，以朋友甚至更为亲密的关系和她待在一起，却不能给她承诺，也不能给她未来。
    长痛不如短痛，莱姆斯狠下心来，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执拗，脊椎重重地压在墙上，他不能犯第三个错误。
    萨琳娜向后退一步，静静地看着他，脸颊上的泪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们之间隔开一米的鸿沟，阴阳的分界线清晰隔开他们，光与影是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而他们只不过短暂地相交了一瞬罢了。
    “你只是不想和我在一起。”她肯定地说，自尊心迫使她挺直脊背，表现得好像这件事情和她关系不大也并没有让她难过。
    莱姆斯和她之间的空隙被拉开，他不再紧贴墙壁，稍稍放松下来，他的面孔隐藏在黑暗里，眉头紧锁。
    “你不会想和我一起的。”他说，也不管萨琳娜是否听懂。
    萨琳娜抬起头，直视莱姆斯的眼睛，她的眼中跳跃着生气勃勃的火光，隐忍的激情和野心深藏其中，阳光从她的侧脸打出来，模糊了她的轮廓。
    明明喜欢她，却选择放开她的手。萨琳娜觉得莱姆斯对待感情懦弱地不像他自己，他连问都不问就替她决定了一切。
    谁同意他自以为是的疏远了？
    一股疯狂的暴虐感突然涌上她的心头，她差点按捺不住自己说出实情的冲动。她的内心一片黑暗，恍惚间又回到了阴冷狭窄的禁闭室。
    “我们不是朋友吗？”萨琳娜不敢相信莱姆斯选择离开她，就为那么一个可笑的理由，她拼命克制自己内心的阴暗，执拗地想要一个结果。
    长久以来已经淡化的性格弱点突然扼住她的咽喉，纵然站在阳光下，她的内心却比最深的黑暗还要黑暗。她开始盘算迷情剂能熬到多浓，最大可服用剂量又是多少毫升。此刻的她活像麻瓜童话里的巫婆。
    但她只是想想，不能付诸行动，她必须尊重莱姆斯，况且她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情。
    莱姆斯本以为远离她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但是事情却因此变得更糟。
    他对爱的渴望和回避都不够坚定，这才导致了他们之间的纠结。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他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他的真心话，他们只能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
    “那就如你所愿吧。”他看着萨琳娜眼中的火光一点点消失，她又变回了初见时的样子。她谨慎地站在距他一米处，克制地保持着适当的社交距离。
    “祝你有个美好的一天。”她微微颔首，露出优雅疏离却挑不出错误的淑女微笑，提着裙摆转身离去。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莱姆斯面前端出如此仪态。
    萨琳娜才不在乎他顾忌的一切，她本可以告诉他她根本不在乎他是什么，麻瓜、巫师、狼人，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可她也在犹豫，就像莱姆斯不敢赌她不会离开他一样，萨琳娜也不敢赌他会接受她，在这场爱情游戏里他们两个人都是瞻前顾后的胆小鬼。纵然再不服气，迟疑还是将他们从彼此之间推离。
    莱姆斯走出阴影，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这正是他所想要的，他并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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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在诺大的霍格沃茨避开一个不同学院的人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如果不刻意制造相遇的机会，他们的生活交集本就少得可怜。
    他们不约而同的疏远了彼此，霍夫曼堂而皇之地霸占了萨琳娜身边的座位，但这次萨琳娜却默认了他的行为。莱姆斯也再没有出现在图书馆里。
    就连身边人，都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尴尬，只是好奇为何最近他们的交集变少了。
    魁地奇决赛姗姗来迟，图书馆里只有萨琳娜一人，霍夫曼从昨天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今天一大早他就跑去球场占好了位置。
    他对于萨琳娜热心学习不去看比赛这一举动表示了强烈的谴责。
    “这根本不是一个好守门员应该有的态度！这是对我们所钟爱事业的亵渎。”他不断地抱怨着，直到萨琳娜拿出一本魔咒书才消停。
    霍夫曼闭上嘴，食指在嘴前交叉成一个X，他还得仰仗萨琳娜帮他复习。
    格兰芬多如愿获得了魁地奇校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透过窗户传到萨琳娜耳朵里，震耳欲聋的狮吼声震得窗玻璃直响。
    萨琳娜被吵得不可开交，根本无心学习，只好找出一本《哎呀，我把脚变形了》来看。这本书讲述了一场有趣的戏剧，霍夫曼临走前特意把它塞给她。
    当看到格勒努对克拉波说他不能去市场时萨琳娜忍不住笑出声。格勒努说：“今天上午我要去做守门员，如果我不去，谁来拦截鬼飞球。”
    霍夫曼在用这种方式隐晦地表达对她的不满。
    随着时间推移，球场上逐渐安静下来，萨琳娜摇摇头放下书，再次拣起羽毛笔开始学习。她准备在图书馆里待到闭馆，这样一回到宿舍就可以直接睡觉。
    格兰芬多塔楼的欢呼声传不到赫奇帕奇地下室里。